“俺舅,呃,锦衣卫为啥,呃,盯着我们,感情汉王真反了?”
“哼。”周福又冷笑了一声,随后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外甥道:
“你真是俺教出来的?自古造反,若要图王霸之业,当然选关中河北。
若要割据,要么在南边以长江天险北拒,要么钻进四川关起汉中大门。
哪有人在山东这连腹地都没的破地方造反的,以为汉王不知兵么!”
周光美则猛拍打嗝表弟的后背,笑道:
“先不谈地盘,表弟自己刚刚不也说了,汉王就五六千人造个鸟反?
不过嘛,加上济南卫和青州左卫倒也够了,当年太宗也是以三护卫起兵的嘛。”
吴兴闻言顿时一惊,出生便注定要当军官的他虽然更喜欢用拳头说话,但也不是没有脑子。
永乐年间汉王刚被封到山东时有三护卫,后来太宗削去汉王两护卫,但这两护卫的军官并未调远。
其中靳荣调任济南担任山东都指挥使,领济南卫,周福调任益都县,领青州左卫。
这番调动的真实目的不得而知,也许只是太宗对老二最后的关照。
洪熙帝毕竟当了二十年的太子,就算汉王周边的护卫使都是汉王的人,以洪熙帝的实力也不会在意。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洪熙帝继位不到一年也驾崩了,这下麻烦就大了。
新君虽然有好圣孙之名,也曾被太宗带着北伐,却因为轻敌冒进吃了大亏,并未建立足够的威望。
他对汉王有忌惮的理由。
所谓忌惮,其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害怕,而害怕,最能催生愤怒和仇恨。
一时间吴兴汗如雨下,他父亲早亡,自己能顺利通过考试袭了他爹的百户官职舅舅是出了大力的。
在朝廷眼中,靳荣和周福是汉王的人,而他则是周福的人!
心中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吴兴迟疑道:
“只要拿下汉王,朝廷未必会牵连到我们吧?”
周光美摇了摇头,想到历史上朱瞻基起兵后跟着刷“战功”的少师、少保、少傅、太子少傅、太子少保等数十名文官,不屑地笑道:
“若不平一场足够浩大的叛逆,满朝公侯凭什么给东宫潜邸们让出位置?”
“这这这。。。。。。”
嘴唇嗫嚅了半天,想通了一切的吴兴且惊且恨地撂下了两个字:
“好狠!”
“关系到皇权,他朱瞻基自然狠。”
“。。。。。。”
吴兴闻言一时失语,他现自己的表哥从去年起越来越陌生了,似乎失去了一些对于某些东西的敬畏感。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他有些不甘心问周光美道:
“神仙打架,难道俺们就这么坐着等死?”
周光美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匕,轻轻说了声:
“也不是没办法。”
“嗯?”
寒光一闪,吴兴抬头,却见周光美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他当即惊叫:
“表哥,你要干啥!”
周光美沉着脸说道:
“只要汉王真反了就行,死中求活,表弟,等会你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