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溪问:“出什么事了!”
妇人说:“今早有人发现,蓐收神像的头断了!沙棘巷、县令府、杏春楼还有什么驻军主帐,全都死了人,有人看见杀人的是个女鬼……”
屋里传来一声怒喝:“什么女鬼是女神仙,小心祸出口出!”
妇人道:“是是,女神仙!小娘子,你若不回家,要不要来我家里躲躲!”
李灵溪说:“多谢,不必了。”
妇人一眨眼,再定神时,街上已经看不见那貌美青年,禁不住心惊胆寒起来。
一夜之间,逍遥县的瑞收大喜变成大悲。
李灵溪站在墙下,一遍遍回想鬼面女的特征,企图找出她的一点身份信息。可结果是,李灵溪真的完全不认识这么一号人。
过了会儿,天更冷了,雨点如星滴坠落。李灵溪淋着小雨,既不躲,也不设避雨结界。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李灵溪抬头一瞧,原来不是雨停了,是江玦来了。
“为何淋雨。”
这一声问,像是责问,带有薄薄的埋怨。
李灵溪微抬起脸,水珠顺着颊面滑落,配上她那含情春水眸,就像哭了似的。
江玦偏移目光,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李灵溪垫起脚,一把抱住江玦的脖子,整个人陷进他怀里。江玦身上一坠,登时不知所措。
“江玦,我见到了……”
“什么!”
“见到那些被困的女子……”
本想借故讨个搂抱,说到这里李灵溪却真心流下眼泪。魔女杀红眼的冷漠变为悲哀,话语梗塞于喉。
江玦迟疑着,一双大手举起又放下,最后还是抬起来,在沈烟烟背上轻轻地拍着。
“在哪!”
李灵溪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说:“东北城郊王家庄。”
江玦还想问话,李灵溪仰起头来,“我到的时候,人已经被鬼面女杀光了,我设了个禁步结界,保护幸存者。那里至少有百来个小娘子,估计我们没法一一送她们回家。”
江玦往后退了些,依言向空中发出一枚云水信号。附近大抵不会有云水人,但桃山弟子见到信号也会赶来。
金色天桑印缓缓绽开,下落途中变成浮云水波纹,在小雨里仍闪烁许久。云水信号散去后,空中忽地爆开另一个烟火,流金火凤凰展翅高飞,掉下火羽片片。
李灵溪趁机缩回江玦怀里,后怕道:“裴允那边也出了事,我们不要分开行动了。”
江玦再往后退,“也许,城中也有藏匿受害者的地方。今晨我们见那云楼着实古怪,我看裴允发的凤箫信号,就是从云楼方向来的。”
李灵溪点头,“去云楼。”
她话说得简短,是不经意流露的果决和绝不拖泥带水的行事作风。江玦能体会到,沈烟烟在他面前,与在旁人面前不同。
那些撒娇的言行,江玦常常得见。偶尔发觉她眸光镇静,出手果断,与素日的温软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