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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云门看向阿柿的脖子。
此前在牛车上,阿柿忙活着将散开的珍珠串好后,便将那半枚铁片也用线串起、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6云门“那枚铁片,一直是你的吗”
阿柿看了看铁片,很诚实地摇头“不是。”
她告诉他“它跟我一起从树上掉下来了。贾明说,在你们大梁,捡到了没人要的东西就可以占为己有,所以我就把它戴起来了。”
不是啊
6小郎君垂了垂他漂亮的眼睛。
关于“此阿柿非彼阿柿”这件事,6云门已经猜到了。
他只是想听一听她的回答。
“你在找这枚铁片的主人吗“
阿柿望着他。
“我可以帮你去问一问树上的女鬼,她说不定会知道。”
“多谢”
6云门刚开口,忽然,他留意到了背后极快靠近的脚步。
少年当即停下声音,转过身。
向他们冲过来的竟是尤金娘。
方才,稍早些,阿柿正在6云门的注视下望着松蓬树下的时候,那一边,与妇人交流完的李忠已经走回了牛车前,向贾明和尤金娘言明,小山猫正是县伯府丢失的那只。
据乳娘说,县伯府中的小山猫,正是在刘曙独女刘初桃去世的第七日不见了。
当时,她正在照顾大山猫进食,一个错眼,小山猫便蹿进了园子的假山。
小山猫顽皮,时常跑去那附近玩,她因此没多担心。
但等她前去假山找它时,它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从假山的是石塔间跳出扑向她。
她与称自己走错路的尤金娘主仆擦肩而过,找遍了假山林,仍旧没有看到小山猫的踪影。
本就因刘初桃早逝而悲痛的乳母更添自责,郁郁而病。
她十分想要寻找小山猫,可刘曙的妻子早亡,刘曙本人又毫无本事,偌大的县伯府全靠刘初桃苦苦经营、但仍是入不敷出。如今刘初桃一走,县伯府彻底没有了能做主的人,成了个巨大的纸糊空架,生活极为困顿,不然也不至于不规矩到连尤金娘都能靠着一吊钱随意入内吊唁。
故而,县伯府早已没了能大费周章去找一只生死不明小动物的本钱,她也只能托女婿在市集上多留意几分。
如今见到小山猫失而复得,她的病都在欢喜中好了大半,只待李忠点头,将小山猫送回县伯府、与它的母亲团聚。
这些细节,李忠自不必与贾明和尤金娘详说。
但贾明光是听了粗略的一两句,就顿时来了十足的精神。
“天呐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竟真在他人停灵时偷盗,难怪死者死后不宁,向阿柿求援”
他捂着心口,可劲儿地煽风点火。
“太爷,光是想一想,我这心都抽抽地疼,请您一定彻查此事,对贼人重罚狠狠地重罚”
尤金娘自不得已上了牛车后,一路上时有气短、坐立难安。
但在那名妇人真正出现后,她吐出了一口气,反倒镇定了起来。
刚才李忠几次朝她遥指、让那妇人辨认,她都不见丝毫惊慌。
此时更是软了身子,伏低做小,任贾明责骂。
待贾明指桑骂槐完,她才向李忠硬气道“太爷,县丞说得极对请您一定要彻查此事,不可放过贼人”
她正色道“那小山猫,确是管事带回、说是从猎户手中买到的。奴对他一向信任,便没有多想,还给他批了账。如今细细回忆,才现此事恐有蹊跷。奴未能明辨,偏信了他的话,是奴的错。太爷尽管去查,若他真做出恶行,自然该得重罚”
竟是把错直接推了个干净。
如果她那管事就此把罪认下,她恐怕还真能脱罪。
她这招“弃车保帅”丢得果断,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唬得贾明一时间都弱了声。
他吭哧了一下,才狠狠捋着八字胡道“那我的侍婢呢你此前可是对她百般刁难我听说,你还对她动了手,掐得她的手臂上全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