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在洗手间吐得天昏地暗,眼睛都充血了。
吐完洗脸的时候,钟婉被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一跳。
就这样子,难为贺牧遇还石更得起来。
嘴里的行为刺得钟婉又有些反胃,她又干呕了两声,胃里已经没东西可以吐了。
嘴角的撕裂伤面前结了一层不结实的痂,接下来几天都要挂着了。
怎么跟盛执焰解释都是个问题。
钟婉烦躁地骂了一句脏话,往洗手间外看了一眼。
贺家的人,果然个个都是败类变态。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想到这种作践自己的方式。
……
钟婉吐完走出来的时候,贺牧遇衣冠楚楚地坐在沙发上。
他的裤子早已扣好,西装一丝不苟地贴在身上,看起来克制又禁欲。
钟婉只想得到四个字:人面兽心。
嗡嗡——
一阵震动声钻入耳膜。
钟婉回过神来,发现是她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在响,此时屏幕已经亮起来了——她的手机就在贺牧遇旁边!
钟婉警铃大作,忙跑过去拿起了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那个“736”的备注后,钟婉转身走向了落地窗。
即便知道贺牧遇对她的电话没兴趣,她也做不到在他面前接这个电话。
钟婉接起电话后没有出声,倒是电话那头,亲昵地叫了一声“小满”。
钟婉听见这道慈爱和蔼的声音之后,却只觉得讽刺。
“爷爷。”她声音很低,压得几乎听不见。
“不方便说话么?”那头的老人问,“你在哪里?”
钟婉:“在医院,姐姐睡着了,怕打扰她。”
她没什么心思和他虚与委蛇,“您找我什么事儿?”
“你哥和嫂嫂回来了,他马上就要进公司了,爷爷也要退下来了,在这之前,希望能给你找个安稳的归宿。”他笑着说,“这样,你抽空回家一趟,我也把你的事情给安顿一下。”
钟婉后来完全听不见那头的人说什么了。
她的大脑被那句“你哥和嫂嫂回来了”占据着,直到通话结束,仍然余音绕贺。
钟婉的手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发白。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