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仪州话是这么说的,选座位时却选在了黎铮的旁边,好像在故作炫耀。
黎铮突然站起了身,他的脸色难看至极,看了陆仪州和江新词片刻之后,冲向了卫生间。
徐谰之瞪了江新词一眼,紧随其后。
卫生间里,黎铮从药盒里倒出四颗药,就着水就要吞下去,却被徐谰之打翻了。
“阿铮,你干嘛!”
黎铮转头看着镜子,镜中的人满眼红血丝,眉眼间的戾很重,整张脸看起来疲惫不堪,他盯着自己看了半晌,才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药粒,声音很虚弱,似久病之人的喃语,“陆仪州和他在一起了,他更像江新词了,我病的更严重了。”
“你没病!他只是和江新词同名同姓而已!”徐谰之眉头紧皱,声音焦急又心疼。
黎铮苦笑一声,“不,我病了,他是我幻想出来的,不然,他和我的新词为什么那么像。”
“阿铮,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江新词是江新词,他是他,他们不是同一个人,他更不是你幻想出来的。”徐谰之握住了黎铮的手臂,语重心长地劝说着黎铮。
黎铮不知听进去多少,只是认真地将药盒揣回兜里,然后离开了卫生间。
……
“你还喜欢黎铮?”陆仪州把抹茶小方推给江新词,轻声细语地说着,“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江新词接过了抹茶小方,却绕开了陆仪州的问题,“黎总是我的上司,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呢,只有尊敬。”
这个回答似乎取悦到了陆仪州,他用勺子切下一小块提拉米苏,然后抬眸看向江新词,“那么,江新词同学,我可以追求你吗?”
江新词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陆仪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突然,陆仪州前倾着身子,他伸出拇指,轻轻擦了擦江新词的嘴角,微笑道:“这儿,沾到奶油了。”
江新词惶恐,脸盲抽出纸巾把自己的嘴巴擦干净。
他这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太过可爱,陆仪州没忍住轻笑出声,然后道:“你不用立刻给我回答,你有被喜欢的权利,但是没有回应喜欢的义务,江新词同学,我一厢情愿,你随意。”
江新词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把纸巾认认真真地对折,然后小声道:“陆教授,其实我们两个也只有一面之缘,你所说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或许是您认错人了也不一定,而且,师生恋是禁忌……”
江新词可没少看小说,现在平台越来越严了,禁止早恋,禁止师生恋,禁止骨科,禁止鬼神……能禁的都给禁了,越来越没看头了。
“噗嗤~”陆仪州是一个很注重仪态的人,此刻却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看着江新词,宠溺地摇了摇头,“你是怕这个啊,看不出来,江新词同学还是一个这么乖的宝宝。”
陆仪州这话刚说完,黎铮从卫生间出来了,他看了江新词一眼,便去前台结账了。
江新词看着他的背影,愣住了。
以前黎铮总是跟他说,“新词宝宝最乖了,对不对?乖,听话啊。”
如今再听到这句话,他的心脏还是会悸动,虽然这话不是从黎铮嘴里说出来的。
陆仪州看着江新词目不转睛地盯着黎铮的背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个人。
突然,徐谰之走到了两人的桌前,他冷声道:“江新词是吧,明天回公司的时候把辞职信交一下,可以走人了。”
江新词瞥了他一眼,这是在公司外,徐谰之还敢对他吆五喝六,疯了吗?
他看小丑似的看着徐谰之,“不好意思啊徐总,未待满一个月,离职是要付三倍违约金的,怎么,这个钱你替我付吗?”
“你离满一个月也差不了几天了,违约金就给你免了,明天就收拾东西走人吧。”徐谰之说完,就要去追黎铮。
江新词却笑出了声,他把徐谰之当跳梁小丑看,笑了半天,才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阴阳怪气地开口:“当初让我留,现在让我走,徐谰之,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现在不是在公司,收起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偏就不走了,有种你跟黎总告状啊。”
他知道,黎铮对他的身份也有怀疑,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把他留在公司,既然如此,那他就如了黎铮的愿,反正能给徐谰之找不痛快他就开心。
徐谰之气得翩翩君子也不装了,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整杯水泼到了江新词脸上,陆仪州想要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就看看,在阿铮心里,到底是你这个实习生重要,还是我重要。”徐谰之泼完就要走。
陆仪州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声音阴沉沉的,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魔,“徐谰之,跟他道歉。”
“做梦。”徐谰之冷笑。
陆仪州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上次没死成,你想再死一次吗?我倒是不介意再研制个什么药,比如让人疯疯傻傻,终身瘫痪。”
“你试试。”徐谰之弯下了腰,盯着陆仪州,“陆仪州,你要是真敢对我这么做,你觉得黎铮会放过你吗?”
陆仪州笑了,“到时候你都成那样子了,你还在意我和黎铮的事情干嘛?”
徐谰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收银台那儿的黎铮付完钱,喊了徐谰之一声,徐谰之才气急败坏地走了。
“谢谢你啊,陆教授。”江新词收起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还是那个乖乖巧巧的小朋友,他抽出纸巾给自己擦着头发,整个脑袋湿漉漉的,看起来有些可怜。
“不客气,我本来也看徐谰之不爽。”陆仪州说完,也抽出了一张纸,“眉毛这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