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窦婴,已经是太子太傅。
这意味着将来的窦婴,将成为刘胜的‘晁错’。
窦婴将和晁错那样,先教育刘胜如何做一个太子,并辅左刘胜,真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储君;
等将来,天子启百年,刘胜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窦婴也同样要像晁错那样,成为刘胜最值得信任、也确实最信任的臣下,以及协助刘胜尽快掌握朝堂的羽翼。
简而言之:刘胜和窦婴这对表叔侄的命运,已经彻底绑在了一起。
二人荣辱与共,休戚与共;
甚至,生死与共······
“丞相那边,公子是什么打算?”
过了心里那道坎,窦婴很快便调整好心态,也迅速摆正了自己的立场。
感受到窦婴的气质中,这眨眼间发生的变化,刘胜却是陡然敛去面上笑容,神情满是凝重的沉下脸去。
“丞相,已经把我逼到了绝境!”
“——如果丞相愿意作罢,从此不再为难我,那我当然也不想和丞相交恶。”
“但如果丞相执意如此,执意阻止父皇册封我,那我和丞相,就只能死磕到底!”
突然沉重起来的语调,以及那与年龄颇有些不符的凝重面庞,也惹得窦婴不由稍一恍神;
却见刘胜稍侧过身,与身旁的兄长刘彭祖稍一对视,兄弟二人又稍点下头;
待刘胜正过身,重新望向对侧的窦婴时,面上严峻之色只更甚一分。
“我知道,现在的我还非常弱小,也非常脆弱;”
“——但也正是因此,我,才必须和丞相死磕。”
“因为现在的我,弱小到丞相骂我一句,就很可能会因此声名狼藉,人人得而诛之!”
“脆弱到丞相只要固执己见,拒绝在册立储君的诏书上用印;”
“——都不用多,只需要一次!”
“只需要丞相拒绝用印一次,我,就会永远无法成为储君太子!”
···
“我没有退路。”
“早在丞相之前,父皇,就已经先丞相一步,把我逼上了另外一条绝路。”
“——不做太子,就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会连累兄长、母亲,和我一同坠入深渊的绝路······”
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尽数道出,便见刘胜阴沉着脸,目不斜视的盯着窦婴,等候起了窦婴的答复。
——怎么说?
帮我一起对付周亚夫?
还是先避开我这个瘟神,等我正式做了太子,咱俩再联系?
从刘胜仍旧满是坦然的目光中,窦婴能看出:无论自己如何选择,刘胜,都不会因此而挂怀。
但窦婴最后给出的答桉,却是让窦婴自己,竟都有些诧异起来。
“我好像知道陛下,为什么要选公子了。”
“也知道临江王,比公子差在什么地方了······”
···
“丞相那边,公子不必操之过急,也不必这么急着和丞相撕破脸。”
“公子,先专心把粮食的事忙完吧。”
“等粮食的事尘埃落定,册立储君太子的诏书拟好,才是公子再次登上我这魏其侯府的大门,和我商议对策的时候······”
···
“说不定到那时,条侯周亚夫,就已经不是丞相了?”
“嘿······”
“——这种事~”
“谁,又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