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母栗姬,则正于冷宫调养‘病躯’······
除了这些不幸,也有些幸运,或说不清幸运与否的变化;
——吴楚之乱三月而平,威胁刘汉社稷数十年之久的‘宗亲诸侯尾大不掉’的问题,终于被长安中央解决大半!
只等长安朝堂凭大胜之威,按部就班的推行推恩、削藩等后续政策,汉室内部的问题,便将在肉眼可见的未来,得到彻彻底底的结局。
窦婴一介外戚之身,也凭着自己在叛乱平定的过程中,立下实打实的武勋,而获封为魏其侯,并顺理成章的达成心愿,成为了太子太傅。
只是窦婴这个‘太子太傅’所需要教育的储君,却也从曾经的皇长子刘荣,变成了如今的皇九子刘胜······
“唉~”
“过去几年,尤其是过往这一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更出现了太多让人始料不及的变故。”
“——今年年初,刘鼻、刘戊起兵叛乱,我引军奔赴荥阳时还在想:再回长安,或许是一两年后的事了吧?”
“最终,只过了三个月时间,叛乱就被基本平定,我又想:才离开长安小半年,朝野内外,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太过重大的变故?”
“怎料就是这半年,发生了让我穷尽一生,都仍旧难以置信的重大变故······”
();() 摇头唏嘘着,也道出一番感慨之语,窦婴终也是强笑着抬起头,对刘胜轻声问道:“听说老丞相薨故时,公子便在一旁?”
便见刘胜稍点下头,面上也同样涌现出一抹哀思,和试图掩盖这抹哀思的强颜欢笑。
“是。”
“老师临行前,我和兄长,都在老师的病榻边。”
“——老师,走的很安详······”
“之后的丧葬事宜,也是我兄弟二人和大哥一起,帮着故安侯操持。”
闻言,窦婴只微微一点头。
刘胜话中的故安侯,指的自然是曾经的侯世子、如今的故安侯:申屠蔑。
而刘胜的大哥,自也就是曾经‘板上钉钉’的储君太子、如今的临江王:皇长子刘荣······
回想起过去,自己为刘荣、栗姬母子出谋划策,为栗姬感到愁苦、对刘荣感到同情的那段时日,窦婴的眉宇间,也不由稍涌上些许感怀;
良久,才略带试探,却也满是释然的抬起头,坐直身,将面色稍一肃。
“有一件事,一直都感到不解,到处去打探、询问,却始终没有解开心中的疑惑。”
“——隐约感觉到,公子或许能给我答桉。”
“如果可以的话,请公子看在将来,我二人的师生情谊上,为我解答这个疑惑。”
在窦婴道出这番话时,刘胜心中,只涌上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
——窦婴,总算是说出了这件事。
也总算是给刘胜,递了一个自辩的机会······
莫名发出一声苦笑,又自顾自摇了摇头,刘胜才深吸一口气,便也学着窦婴的模样,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势。
“表叔想问什么,侄儿知道。”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当时也并不在场;”
“只能尽量把我知道的、还能想起来的事,都事无巨细的告诉表叔。”
言辞恳恳的一语,自惹得窦婴面带严肃的微微一点头。
而后,刘胜便按照自己的视角,将几个月前,那件发生在上林苑的事,细致的描述给了表叔窦婴。
——众公子封王在即,天子启召集秋狩;
——天子启‘意外坠马’,众公子、姬嫔被软禁,刘荣、栗姬被召去御前;
——当日晚间,天子启策马折返长安,众公子、姬嫔随后而返;
期间,刘荣、栗姬始终不见身影,皇次子刘德、皇三子刘淤,也在返回长安的路上‘失踪’。
次日,窦太后一口气将诸公子尽封为王,独留刘彭祖、刘胜兄弟二人待封;
同一时间,皇长子刘荣、皇次子刘德、皇三子刘淤被命令立刻出发,到封国就藩;
兄弟三人的生母栗姬,则因‘疯病’而被囚于长乐宫中,某个不为人知的废弃宫室;
而刘胜,在天子启明言‘朕欲立尔为太子’之前,都还以为要做储君太子的,是自己的兄长刘彭祖······
“那两天的事,大概就是这么个经过。”
“——没人知道大哥和栗姬,究竟做了什么,又或是对父皇说了什么。”
“在那以后,父皇身边的禁卫军卒,除了中郎将郅都,全都换成了生面孔;郅都也被父皇仓促升任为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