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下就对了!”
用木条在雪人那方形的头上写写画画一番,刘胜才终是满意的回过头,再次向兄长刘彭祖发起邀请。
但在看过刘胜改良过的雪人之后,刘彭祖本就有些呆愣的神情,却是愈发带上了一丝古怪。
“方头,方脸;”
“倒‘八’眉;”
“嘴这么长,应该是尖嘴猴腮······”
若有所思的大量片刻,刘彭祖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天底下,哪有人长这样?”
“阿胜这雪人,到底堆的是谁啊?”
嘴上说着,刘彭祖也不由疑惑地侧过身;
却见刘胜不知何时,再次退到了距离雪人约五步的位置。
只不过这一次,刘胜摆出的架势,却并不像挑选角度的摄影师,反倒像一个准备起跑的运动员。
调整好距离,再后退一步,缓缓起速,逐渐加速······
“——我特么上去就是一jue!”
随着刘胜助跑、起跳,腾空而起,且不忘发出一声极为应景的呼号,那好似方块人模样的雪人,便被刘胜一个飞腿踢爆了头!
();() 看着眼前的‘无头雪人’,刘胜却似乎仍不尽兴,再接连挥出几拳,将雪人残存的身躯,也打了个七零八落。
片刻之后,待那雪人所在的区域被‘夷为平地’,刘胜才终于心满意足的昂起头,大拇指在彼侧轻轻一擦;
“嘶!”
本是想学后世的武道宗师耍酷,却发现鼻子里真的有鼻涕,刘胜也不再胡闹,大咧咧回过身;
走到卧房外的躺椅上坐了下来,再将手伸到躺椅前的火炉上,自顾自烤起了火。
“还能是谁?”
“——狗贼晁错!!”
满是愤恨的一声低吼,也终是解开了刘彭祖心中的疑惑。
回过身,看了看那散落满地的‘晁错们’,刘彭祖也不由摇头一笑,走到刘胜身旁的另一张躺椅前;
坐下身,学着刘胜的模样,将手伸到火炉边考着火,刘彭祖嘴上也不忘问道:“那件事······”
“阿胜还耿耿于怀?”
淡然一问,却惹得刘胜满是惊讶的望向刘彭祖。
“——损太上皇庙墙,这跟刨我刘氏祖坟,有什么差别?”
“也就是晁错狗贼命大!”
“以后,但凡是让我逮到机会,我必杀晁错满门!!!”
恶狠狠地咬紧牙槽,刘胜不由满是疑惑地抬起头:“怎么?”
“难道兄长,不记恨晁错?”
听闻此问,刘彭祖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又认真思考一番,才稍叹一口气,在躺椅上缓缓躺下身来。
“在听到晁错,凿开太上皇庙墙的那一刻,我当然是感到愤怒的;”
“——如果不是这样,当时我也不会跟阿胜,还有那些左袒的北军禁卒,去晁错的府邸。”
“但现在回过头,再想当时那件事,我就越来越觉得······”
“啧,怎么说呢······”
话说一半,刘彭祖的眉头便悄然郁结在了一起,面带思虑的沉吟片刻,才再次坐起身。
“阿胜看啊;”
“——我们兄弟二人,之所以是刘氏血脉,是因为我们,是父皇的子嗣。”
“没错吧?”
“而太上皇庙的那件事,且不论父皇事先是否知情,又或是刻意为之,最起码,父皇并不在乎。”
“我们呢?”
“明明是不顾一切的站出身,维护祖宗颜面的孝子贤孙,结果到头来,却反倒被父皇责罚。”
“所以我越想越觉得,当时,我们何必站出来呢?”
“父皇都不在乎太上皇庙,我们作为儿子的,又何必在乎呢?”
“——就算在乎,好像也完全没必要站出来,平白被父皇责罚······”
说到最后,刘彭祖的音量也是越来越低,明显是越说越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