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太后,沈侍郎已经离开了。”
乌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下。
又沉默了一会儿,萧令宜才平复下了心情。
后来沈则言三次求见,都被太监以萧令宜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彼时沈则言单薄地站在寒风中,静静等待。
“沈大人,您请回吧。”
太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怜悯了,这沈大人之前很是风光了一阵子,如今看样子是要跌落神坛了。
诶,命运无常啊。
沈则言自己倒不觉得什么,他温和地递出手上的奏章。
“这是微臣从所有奏章里挑出的较为紧急之事,也都另作了批注,劳烦公公转交给太后娘娘,替微臣问太后安好。”
说完他彬彬有礼地一拱手,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泰文殿内,萧令宜坐在书案前,神情复杂。
这些奏章被分门别类整理好,又按轻重缓急排序,每件事都另做了批注,让她看起来省心不少。
沈则言总是这样,默默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如春风般润物细无声。
可近日朝堂上却有风言风语传出,说他失去了太后的宠幸,还未平步青云,便要跌落下来了。
这都是因为她因一己私欲拒不见他所导致的。
萧令宜明白,她没有太多悲春伤秋的时间。
她边翻开奏章边吩咐道,“明日沈侍郎来时,直接请他进来见哀家吧。”
乌苏微顿,露出一抹笑,“是。”
第二日,沈则言照旧捧着整理好的奏章到泰文殿。
他已经明白萧令宜不想见他,所以这次只是把奏章递给太监。
“劳烦公公替我呈上。”
他转身欲走时,却被太监从身后叫住。
“诶,沈大人留步,太后娘娘请您进去。”
沈则言愣了愣,又见太监笑意盈盈不似骗他。
他反应过来连忙整理了下衣袖头冠,而后又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收拾好心情与表情。
走进泰文殿时,萧令宜正坐在书案前低着头看奏章。
他一撩衣袍跪下行礼,“臣参见太后。”
声音,神态,动作都与往常没有丝毫不同。
仿佛他并没有被萧令宜三番五次拒见,也没有在几日前听到过那一场荒唐。
萧令宜拿周章的手轻颤,“那日……”
沈则言第一次打断她的话,平静地道,“太后,那日臣只是担忧您,后来殿外的乌苏姑娘告诉臣您并无大碍,臣便离去了,不知太后凤体可痊愈了?”
他说的自然极了,仿佛早已在心中排练了无数遍。
萧令宜眼眶微涩,心下感动。
她知道,他是怕她觉得尴尬,羞愧,所以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萧令宜平复了下心情,才轻声道,“无碍了,多些沈大人挂念。”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轻松不少。
沈则言不想她看见自己想起伤心事,也没久留,很快告辞了。
他走后,萧令宜看了会儿奏章便有些累。
近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容易疲惫,
乌苏端着参汤进来,见状道,“娘娘病愈后气血亏空,喝点参汤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