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藏在懷裡還是暖的,你餓了一天了,快吃吧。」
可推開了她的手,雞蛋「啪嗒」碎裂在了地上。
沈雲亭低頭,仿佛還能在地上看見那個碎裂雞蛋的影子。
可那影子怎麼也摸不著。
魏風和白子墨架著馬車趕來接他之時,看見的便是沈雲亭這副神神叨叨的樣子。
白子墨呆望著沈雲亭:「他是不是腦子有病?」
魏風抱著劍點頭:「看著像。」
沈雲亭聞聲,緩緩朝兩人地轉過頭,目光滲著寒意。
兩人一嚇,打了個激靈。
沈雲亭朝他二人走了過去,沉默片刻,問道:「離春宴還有幾日?」
白子墨回道:「還有七日,你問這個做什麼?」
「七日足夠了。」沈雲亭道,足夠他奪回屬於他的東西,然後以最好的姿態站回她身邊。
*
轉眼便到了春宴正日。
嘉禾跟著阿兄坐著永寧侯府的馬車到東山別苑之時,所有受邀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跨入東山別苑,入目便是一片桃林,風動花落,飄然靈動,灼灼其華。仿佛誤入了世外桃源。
穿過桃林,便到了賓客席上。
席面上有不少熟人。
銀硃今日配著一件梅染夾纈長裙,腕間纏著煙籠紗繡金葉披帛,打扮得明麗又不失沉穩。
其餘幾個熟悉的貴女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隆重精緻,好似要當場進花轎一般。
和上輩子春宴一模一樣的打扮。
其實春宴「相親」只是噱頭大罷了,真正靠這場春宴覓得佳偶的人少之又少。
倒也不必刻意打扮得那麼隆重,里外幾層裙子,弄得連走路都不好走。
嘉禾剛在位子上坐定,玉箏公主湊了過來,一副神神秘秘地樣子朝她道:「程三,你聽說了嗎?」
嘉禾疑惑:「聽說什麼?」
「是關於你的舊相好沈二的。」玉箏公主假咳了幾聲,「前幾日沈家出了樁醜聞。」
嘉禾:「醜聞?」
「嗯。」玉箏公主睜大了眼,仿佛她即將要告訴嘉禾的是一樁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前幾日我那長公主姑姑,也就是你舊相好的嫡母去城外法華寺上香祈福,恰巧在那碰到了十多年前在城外莊子替她接生的婆子。」
玉箏公主給自己倒了杯水,繼續道:「我那姑姑當年在莊子裡早產生子,來不及回程請太醫,九死一生,多虧了這婆子經驗老道才保得她母子平安。」
「十幾年沒見,我那公主姑姑便客套地問起那婆子近來可好,那婆子自是道自己承了貴人的福,這些年都過得很好。還說起當年那個孩子的事。」
「那婆子本只是想奉承貴人幾句,說自己接生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比我那公主姑姑的孩子更漂亮的孩子,那孩子一看就是大福之像,生下來腳底便有七星連痣,形似北斗七星,是這世上獨一份的,是天上文曲星轉世。」
「這話不說不要緊,一說可就出大事了。」玉箏公主抿了口茶水,「你猜怎麼著?」
「這接生婆說孩子生下來腳底有七星連痣,只是我那元衡表兄腳底乾淨得很。公主姑姑心下便開始懷疑,回去便讓人細差了。」
「誰知竟查出,元衡表兄不是她親生的。她親生的孩子竟然是沈雲亭!」
嘉禾一愣,上輩子直到沈雲亭從邊關回來後,這事才被揭露出來,這輩子竟揭露得這麼早?
玉箏看了眼嘉禾怔愣的臉繼續道:「這事說到底都怪我那風流姑父。他背著我那公主姑姑在外頭養外室。他那位外室外表柔弱心思卻深,設計懷了丞相姑父的孩子。」
「我那公主姑姑知道後,本欲和離,誰知和離前卻得知自己也有了丞相姑父的骨肉。我那丞相姑父嘴上功夫了得,又保證會處理掉那個外室,哄好了公主姑姑。」
「那外室得知消息連夜跑了,本以為這事就此作罷。誰知公主姑姑在莊子裡早產,那外室恰巧就住在莊子附近,趁著公主早產兵荒馬亂之際,將自己的孩子和公主姑姑的孩子掉了包。」
玉箏公主嘆了口氣:「我那公主姑姑知道真相的時候當場暈了過去。對沈二又愧疚又後悔。」
「那外室憐娘見事情敗露,在沈府門外磕了一整晚的頭,求長公主看在稚子無辜的份上不要趕走元衡表兄。」
「公主姑姑放不下和元衡表兄的情分,貪心打算兩個兒子都要,便答應了憐娘。不過她提出了一個要求——去母留子。」
「那憐娘本來就病得半死不活沒幾年好活了,為了兒子當晚就自己吊死在了樑上。」
「本來這事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憐娘一死,公主有了兩個兒子。所有的本該塵埃落定。」
「可誰知這消息竟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這下好了,誰都知道了沈府換子之事,長公主逼死外室之事,元衡表兄罔顧人倫為了自己的前程眼睜睜看著親娘為自己而死。」
「人言可畏,這事傳得沸沸揚揚,驚動了父皇。父皇雖疼姑姑,但他為一國之主總要給百姓樹一個仁義的榜樣。斷不會任用一個眼睜睜逼死母親之人。」
「元衡表兄往後若是想入仕怕是不能了。元衡表兄在沈府是待不下去了,前日便被逼著抬憐娘的屍回憐娘的老家肅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替憐娘守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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