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烧火到洗锅,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闻嘉嘉就将早饭给做完。
她端着两?大碗烫饭出来时,石锅已经被两?姑娘给舔干净了。
闻嘉嘉没眼看,埋汰,实在埋汰!
“刷牙没有。”她问。
闻春马上道?:“还没有,我们准备吃完饭再?去刷。”
闻嘉嘉也随她。
反正两?孩子晚上都有刷牙,刷完牙后就没再?进食。按理来说,早晨的时候口腔环境是不脏的,吃完饭后刷反而更?好些。
烫饭吃得人心里暖暖的,也热热的,热得闻嘉嘉穿着雨衣都觉憋得慌。
“最讨厌下雨天了。”闻嘉嘉嘀咕。
此?刻她正在骑车,瞧着里还没彻底收完的稻谷,心里暗道?一声可惜。
这场雨来的太不巧,迟来那么一天,田野里的稻谷就能收完。
她边骑边看,眼瞅着已经七点四十分了,闻嘉嘉不敢再?耽搁,加快速度,超越一个又?一个进城工作亦或是送货的人,最终赶在八点前进入药厂。
“昨晚电影看得咋样?”闻嘉嘉把雨衣放在门口抖抖,问沙月。
沙月撑着头揉脑袋:“看得我头疼。”
当然不是因为剧情的原因,而是因为那风呼呼吹,雨又?哗哗下,风雨交加之下,她好像有些感冒了。
闻嘉嘉心想,还好昨晚没留下来。
她抖完雨衣后就把雨衣挂门口,再?到宣传栏处拿报纸。
“咦,《工人日报》呢。”
乔贺的脑袋从窗户那里探出来:“《工人日报》在我这儿。”
他?抽出一页来放到闻嘉嘉办公桌上:“这是有登你的那份稿子的报纸。”
闻嘉嘉立马跑进去,拿起报纸看。
沙月也不顾头疼凑了过来,“娘嘞娘嘞,我都没想过这上头的人名儿会和?我身边的人联系在一起。”
只见这张报纸最上方写着几个大字:磺胺系列腾飞的20年。
下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正文,整整占了半面的报纸,那可是半面!
沙月都看呆了,忍不住念出来,越念越感慨,她读着都觉得费劲,也不晓得嘉嘉是怎么写出来的。
怎么写的?
闻嘉嘉:“磨呗。磨一个多月硬生生磨出来的。”
说完,办公室几人都看着她。
说实话,这话猛地一听觉着挺不诚恳的,像是在敷衍他?们。
但想想闻嘉嘉前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便也不觉得她是在敷衍了。
就如她自己?所说,一个字:磨。
闻嘉嘉把有关第六车间的资料都借来阅览了一遍,而且还写了半本笔记本的笔记。
后来又?去找车间工人聊天,有几天简直是扎根车间,和?车间工人打得火热。
李海军不禁回忆,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想闻嘉也不过如此?,还没被薛主任重用多久,就又?被打发着做些虚活去了。而且她还怪傻的,竟然干得这么起劲儿。
谁想到人家那叫蛰伏,是“卧薪尝胆”,直接干到《工人日报》上,俨然成为厂里实绩最硬的笔杆子,今日过后,怕是要在上面几位领导那里挂上号了。
这怎么行,他?还想着接替薛主任的位置呢。
无?人关心此?刻的李海军在想些什么,因为正如她猜想的那样,闻嘉嘉很快在药厂中出了名儿。
车间的魏组长难得来到办公室,脸上挂满笑容:“闻嘉,真有你的,真把咱们第六车间写给全国?人民?看了。”
他?在报道?里是有名有姓的人,当看到自己?名字的那刻,魏组长脑袋充血,脸蛋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耳朵还嗡嗡的,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直到被人那么一推,才清醒过来。
“嗐,就一名字……”闻嘉嘉想客气两?句,只是话还没说完,魏组长就道?:
“嚯,就一名字?你晓不晓得,那是《工人日报》!咱们国?家工人千千万,又?有几个能在上面留下姓名。”
魏组长说着又?兴奋起来,声音大得能让旁边的玻璃都发出震动。
沙月笑道?:“那魏叔你就去买份报纸贴在家里呗,这样往后不管谁来你家,都会晓得这件事儿。”
她其实是说着玩的,但魏组长却觉得她这话对极了!
“很是很是。”魏组长连忙跑到药厂门口不远处的报刊中买报纸。
这年头的工人,多数都很纯朴,连张报纸都不拿厂里的。
魏组长离开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来,办公室的地板都被踩湿了,直到闻嘉嘉被人喊走,办公室才重新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