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伸过脑袋嗅探,甜腻的气味涌入鼻腔,一颗熟透的草莓,奶牛猫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看果蒂上的截断口,莫不是从谁家的果篮里打劫来的。
猫咪之间很少会分享猎物,陆余一时间拿不定奶牛猫是什么意图,端正坐好,没有下口。
奶牛猫并不理会它的谨慎,径自跳到围栏上:“小猫咪,你真可爱。领主眼光不错,大家会喜欢你的。”
说完不等陆余反应,它跳下栅栏消失在门的那头。等陆余小跑着追出去,外面已经没有了奶牛猫的身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果然是猫中神经病。
陆糸例行查监控时,发现最近这些日子造访他家小院子的动物有点多。
它们成群结伴地来,还带着各式各样的小礼物。
更加诡异的是,这些小动物还会挑着自家小狸花到院子里玩耍的时间来。
陆糸数了数,不完全统计有猫咪、狐狸、黄鼠狼、狗、乌鸦、鹦鹉等等,跟拜山头似的前赴后继踏破门槛,简直超出他对动物的认知。
猫崽明显跟他一样,懵得很,同类还好,见到其它种类的动物,吓得躲在盆栽后不敢动,探头探脑地看,等对方离开后才敢跑到礼物边嗅探。
有只橘猫带来一只肥硕的田鼠,陆余看清后一爪子拍飞,家养的猫咪有洁癖还挑嘴,死老鼠只会让它炸毛,但对于野猫来说,这却是一份重礼,田鼠肉质肥嫩,足够一只猫咪饱餐一顿。
其它礼物诸如石头、花朵、果仁等,陆余反应过来是送它的见面礼后都一一珍藏在大树后,连那只田鼠都挖了洞埋好。
陆糸扭头看那只蜷缩在窝里睡得打呼噜的猫崽,算了,只要没有危险,不影响到家里,随它们去吧,动物们有自己打交道的方式,作为人类的他不好干预。
他的猫崽,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小镇生活。
至于陆余,对于它为什么能得到动物们的另眼相待,它心里猜到七八分,估计是跟大猫这个奶牛猫口中的领主有关。
陆余问过来访的动物们,大猫去哪里了?
它们有的说不知道,有的说在山里,有的说在打架,说得大猫的行踪更加扑朔迷离。陆余一头雾水,去找大猫看来是行不通了,只能等大猫来找它。
陆余懒洋洋躺在屋前,今天阳光正好,刚好晒晒毛发,被暖洋洋地照着,它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
栅栏有声音传来,还以为又是来打招呼送礼物的小动物,小狸花抖抖耳朵,打起精神站起来准备去迎接。
伸完懒腰一看,眼熟的大猫正蹲在栅栏上含笑看它。
喵嗷!终于来了!
陆余眼神刷地发亮,迈着小步颠颠跑过去,冲着对方喵喵叫,含糖量百分百!
毕竟托对方的福收了那么礼物呢。
大猫开口:“听他们说你在等我。”
陆余搓爪爪:“是的,领主大人,之前我对您有些误会,把你当不怀好意的猫了,想当面跟您道个歉。”
大猫跳下围栏,围着陆余转了两圈,陆余僵着身体一动不动,靠近之后,大猫显得更大只,可以轻易把它圈起来。
大猫优雅蹲坐:“是我吓到你了。”
它碧绿的双眼里盛满陆余:“另外,我的名字是森乌,森林的森,乌黑的乌。”
陆余记下,自我介绍:“我叫陆余,我的主人姓陆,余是年年有余的余。”
森乌:“我听那个人类叫你乖崽。”
陆余囧脸:“乖崽是小名,是人类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森乌一点就通:“原来如此,乖崽。”
领主森乌与猫咪
前世,陆余已年近三十,现在投身在一只小小的猫崽躯壳中,虽然生理年龄只有两个月,但灵魂还是那个成熟的人类,被一只看上去不过几岁大的猫咪叫乖崽,实在奇怪。
陆余含含糊糊:“其实我已经不小了。”
森乌漫步过来,用尾巴将小狸花量了量:“嗯,确实比之前长大了一点。”
跟大猫相比,陆余从耳朵到尾巴尖加起来都没对方一条尾巴长,它说自己“不小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过陆余更奇怪另一件事:“领主大人,我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除了前几天那次,它不记得有见过这位大黑猫领主。
小狸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又可爱。
森乌越看越喜欢,它不会告诉陆余早在那个两脚兽带着它到小镇的晚上,自己就悄悄来过。
上一次见面把小狸花吓着了,万一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居心叵测的痴汉形象,好不容易用礼物堆起来的好感度就毁了。
森乌换了种说辞:“领主有义务了解每一位新住民,你刚到小镇我就来看过你。”
狡猾的大猫补充:“你很好,很可爱,我代表这片土地欢迎你。”
猫具有非常强的领地意识,个体实力越强领地范围越大,它们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巡视领地,所以森乌的说法也算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能把一整片土地和山林作为领地的猫真的存在吗?
对猫咪一知半解的陆余没有察觉到不对,面对大猫直白的夸奖红了脸:“谢谢你,大家也都很好,很热情。”
小狸花的尾巴高高竖起,愉悦地轻轻摇晃。
要是奶牛猫在现场,肯定又要哈哈大笑,可不得热情嘛,它们的领主大人还从没有对谁展现出这种毫不掩饰的喜爱,真正的活久见。
森乌看上去不苟言笑,实际上却很好说话,浅浅聊过几句,陆余直面大猫的紧张感消失得一干二净,对于这只新交的猫朋友,它甚至想跟对方分享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