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钱铃的声音,直起腰用手擦了擦要落入眼睛的汗。
“哎呀!”
钱铃忽然喊了起来,快步走到舒芬身边,直接拉住她的手,将舒芬的袖子撸起来。
舒芬白皙纤细右腕上戴着的女式手表格外惹眼。
这块表样式很秀气,里面还镶着颗碎钻,市面上根本没有。
钱铃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手表,她想也没想就要摘表。
“这个也太好看!你拿给我戴戴!”
煤的事还没说好,她又要手表。
这钱铃还真有当土匪的潜质。
舒芬看了眼悄悄去院子外的李婆婆,收回被钱铃拽得生疼的手腕:“这表不能给你。”
钱铃瞬间像是炸毛的猫,声音都急得变了音调:“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就是戴戴看看,你都舍不得?”
她看舒芬在旁边像是被吓到的样子,昂着头,一副恩赐的样子:
“我看你新搬来这里,男人又不在,特地来关心你,你还这么小气,真是不识好人心。”
舒芬一直注意院子外的动静,在瞥见李婆婆去而复返的身影后,她这才委屈地跟钱铃道歉:
“钱铃我不小气的,你借我的那瓶子新醋,都要用光了,我也不要你还了,真的。”
舒芬说得很认真,也很大声:
“我的手表是结婚婆婆家给的,你要是拿走了,我没办法跟婆家交代。”
“别那么多小家子气,我只是借来戴戴,又不要你的!”钱铃撇撇嘴。
这时在旁边的送煤工人等得不耐烦了,他朝钱铃摊开手:
“先把我的煤钱付了吧,我还有好几家要送!”
有送煤工人的提醒,钱铃才想起自己来舒芬家是要做什么。
她只能压下没拿到舒芬手表的不愉快:“手表的事等会说,你先把煤钱给了。”
“煤钱?煤在哪里?”舒芬问。
此时的钱铃还不知道,自己身后站满了邻居。
人都是李婆婆去叫来的,她说自己和舒芬刚搬来,想请大家来坐坐,吃吃点心,认识认识。
这些邻居全都是住在居名楼的婆婆大娘,他们下午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居民楼的院坝里带孩子唠嗑。
舒芬特地让李婆婆把这些婆婆大娘叫来,就是想要钱铃在大家面前丢脸,顺便杀鸡儆猴。
让大家以后想要欺负她和李婆婆的时候,都要掂量掂量。
钱铃刚才太过于专注瞧舒芬手腕上的表,再加上她背朝着院门,根本没注意到有人来。
“煤不是送我家去了吗?”钱铃有些不满的指责舒芬:“不是你让送煤的给我家送一车煤的吗?”
“我为什么要送你煤?”舒芬慢悠悠的继续问。
刚才钱铃还在说借煤,现在直接说是送她的,真是胆大又自信。
“我们是邻居,你送我煤不是应该的吗?”
她说得理所当然。
舒芬点点头:“原来城里人对邻居都这么大方的呀?”
“我送你一车煤,你送我什么做回礼呢?”
“在我们乡下,别人送东西都有回礼的,不回就是白占人便宜,要被人说闲话的!”
“还要回礼?”钱铃有些生气:“你这人怎么这么贪心?”
“钱铃啊,你要人家一车煤不给钱,还说别人贪心?”
院门口,一名穿着蓝色棉布衣裳的大娘听不下去了。
这大娘平日里就跟钱铃家不对付,也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