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息聆眼前一亮。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第一次看飞燕班杂耍时的情景。三四个大汉垒成人墙,大汉身上又站着两个女子,两个女子的背上是一个妙龄少女,身若无骨,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令人叹为观止。
“不错!”他赞道,“京中人士只知戏曲优雅,阳春白雪。却不知,其实这民间俚戏才更讨小孩欢喜。行!就叫飞燕班,我这就去准备。府里的其它事情,你多费些心,务必要办的尽善尽美。”
非嫣笑着应“是”。
叶息聆走了后,身边的大丫鬟接过她手上的披风,恭喜道:“夫人,公子爷越发倚重您了。等得了公主的欢心,日后府里还不是得您说了算。大夫人就算生了儿子又能怎么样?”
非嫣横了她一眼:“休得胡言,你不知道,这嫡子,男人可是看中的很的。我再得宠,生的儿子也不是嫡子。日后爵位也落不到他身上。”
那大丫鬟看了看四周,凑到她身边小声道:“夫人,嫡子承爵,那是勋贵人家的说法。这天下,有一个地方,可是不管嫡子、庶子,只要你有本事就能继承亲爹的位置的。”她边说边悄悄的朝皇宫方向瞥了一眼。
非嫣目光闪动,口中却斥责:“好了!你这丫头,一天到晚着三不着四的。话不能乱说,小心惹祸。”
丫鬟越发压低了声音:“夫人,我听说民间的学子们都联名上书了呢,皇上正是拗不过他们,这才招了四家的公子们上京。老公爷有那么多儿子,怎么偏偏就挑中了咱们公子?还不是因为公子一向能干……”
非嫣低声喝止:“行了!我知道你忠心。事得一步步来,先把府里的这场宴请办好了再说。”
叶明净回到宫中时,桔子禀报,今天是萧炫的授课日,萧世子已经在上书房的偏室等候多时了。
锦袍玉带的萧炫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令人一见就心生好感。叶息聆虽然也打扮的一表人才,可惜气韵上远远不及萧炫来得洒脱。
孙承和一见他,就问:“炫大哥,曼姐姐近来可好?最近怎么不见她进宫来了?”
萧炫嘴角微抽,这孙承和每次见到他都要问曼儿的近况。如果不是他年纪尚幼、眼神清明,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看上他家小妹了。
“曼儿很好,只是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甚少出门。”
孙承和一听就急了。他家大表哥可是已经回来了,萧曼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生病?
“可是生病了,有没有看太医?”叶明净也很关心这个朋友,“我让江院判去瞧瞧吧。”
萧炫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曼儿已经看过太医了,没什么大事。”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叶明净立刻起了疑心,怎么看着像是有隐情啊?她想了想:“这样啊,要不我派苗御医去你府上看看吧。苗御医擅长食疗。我和父皇日常的膳食都是由苗御医制定的食谱,吃着效果很好呢。曼儿姐姐可得把身体调养好才行。身体是一切之本,想干什么都得有个好身体。”
萧炫红了脸。转念一想,萧曼现在的状况,加上食疗也许会好些。便谢着接受了。
这边叶明净也不耽搁,立刻就让冯立去传话。请苗御医有空时,去一趟靖海侯府。
后面授课时间开始,孙承和和江涵就先去了书斋。
笛子教学告一段落后,萧炫一边保养竹笛一边问:“听说你今天去豫国公府接人了?”
叶明净用丝帕擦着自己的竹笛,漫不经心的道:“是啊。那位叶息聆,还真是个人才呢。上来就赶着我叫妹妹,亲热的很。我透露了一点儿在宫里很寂寞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后面会有什么动静。”
萧炫笑了笑:“能是什么动静?你都说了闷了,他还不请你出去玩么?只是这玩什么却是大有讲究的。叶息聆此人,风流善玩的名声在沧州是有名的。到不知他这次要拿什么来讨好你。”
叶明净淡淡的笑道:“讨好也就罢了,就怕他打的是引诱的主意。我要是弄出个坏名声,对他们可有利的多。”
萧炫皱了皱眉:“他不会这么急吧。你要是在他府上名声落了瑕疵。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那可就成了为别人做嫁衣了。”
叶明净一脸无奈:“谁知道呢?有时候,对手就是这么眼界低。豫国公家派他来,本身就很有问题。要是有心掺和吧,应该派个厉害点的。要是想隔岸观火吧,就该派个淡薄的。这位虽然有几分才智,却不是豫国公那支的栋梁。看着,到更像是来投石问路的?我也是不得不防啊!只希望他不会如此眼界吧。”
对手不按牌理出牌,反而容易搅局。萧炫想了想:“他那天想必不会只请你一个人。到时候,多带着人注意些吧。我在外面先打听着,他刚到京城,想要有所准备,总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叶明净点点头,只能如此了。没有情报系统还真不方便,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自己的势力啊!
下午的时候,苗御医过来回复,他已经去靖海侯府看过诊了。
叶明净问:“萧小姐可是生了病?”
苗御医看了看两个竖着耳朵的男伴读,颇有些为难。
叶明净一怔,难道萧曼真的有事?连忙赶了孙承和和江涵出去。
孙承和刚出门,就眼珠转了两转,抓着江涵遛到窗户根下偷听。
只听苗御医道:“……萧小姐夏日贪凉,生冷之物吃的太多。体内虚寒。葵水初至,就不免腹痛难忍。臣已经先施了针,也开了食疗之方。日后需多加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