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多少也算善事,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这不被端了。”说完冷哼一声。
林煦顺着他的话问道:“他们把来历不明的孩子送人这事干多久了?”
村长踩灭烟头看着眼前白晃晃的楼房,“这楼是三年前盖的,我估摸着怎么着也有个四五年吧,网络上的社会捐款哪里够他们起三层的。”
“而且,”他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他家老大,从来不住在这,晚上不知道宿哪去了?前几天还有人看见老二开着辆新车送女儿去上培训班。”
“他们兄弟靠爱心之家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这里面养着的残废孩子是他们敛财的招牌。”
几人谢过村长抬起警戒线进入爱心之家内部,院子里物证已经编过号拍过照的物证装入箱子抬上车。林煦看着忙碌的众人:“方支,这案子越查越大了。”
“起初我以为只是简单的虐待儿童,后来苏寻的经历让我明白这里是孩子们的地狱,简直是罪恶的无底洞。”林煦看着进进出出的同事:“有人告诉我这些被父母看似累赘被遗弃的孩子,在有心人眼中是摇钱树。”
“从古至今人口一直是可以利用的资源,哪怕我们身处文明社会,总有蛮荒的思想和非人性的恶意。”
“抛弃孩子的父母或许有苦衷,纵使他们怯懦从打算放弃骨肉亲情那一刻开始,远比多数人果敢,只要不闻不问不知情就可以自欺欺人蒙蔽自己,他们的恶意比犯罪嫌疑人更甚。”
方支一脸奇怪的盯着她,“你从哪学的这文绉绉的一套?听过你最近和辰心走得近,是她告诉你的?”
林煦没有否认。
“辰心见过世面读过书自然会有她的看法,我和罪犯分子打了半辈子交道,不会说什么因果论,也不会比较这个案子里哪一方的行径更可恶,”他拍了拍林煦的肩膀:“结出恶果的人始终是我们打击的首要主要目标。”
林煦谦虚地接受了前辈的谆谆教导。
医院里。
莫汤汤拉着过来帮忙的孟熠的胳膊往外扯。孟熠因为前不久市局接了个职务侵占的大案子,由于他身份特殊被回避休假,昨天看到分局需要持证的手语翻译,在家闲不住的他跑过来帮忙。
他这才知道是一群听障儿童长期被囚禁,还可能涉及性虐待,他亲眼看到其中的一个手语老师错误地转述了孩子的原话。
他上前和对方理论,老师言之凿凿地表示:“错一点有什么要紧的。”
孟熠几天憋的闷气腾一下火了,他因为母亲家族多年前一笔投资需要回避调查,连他手底下的人也没能幸免,这家伙轻描淡写说错一点有什么要紧,妈的!不要紧老子早回去上班了。
于是两人在医院的小诊室吵了起来,莫汤汤把门一关语重心长说:“孟队,就算您生气也别在孩子面前发火。”
孟熠渐渐平复理了理衣服:“你们从哪找来这么不专业的人?他的证核实过了吗?不会是假的吧?你们一小时付给那家伙多少钱?”
连珠炮的问题莫汤汤都不知先回答哪个好,她说:“事发突然我们也没办法,分局一个会手语的也没有,只能联系特殊教育学校推荐老师过来。”
“这家伙还是老师啊?就他那态度能当老师?你们怎么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莫汤汤心里暗骂——我靠,真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支队长是脱离基层太久眼高于顶了吧。
“就你有眼力见,一眼看出翻译有问题。”江晚听着动静从旁边诊室过来,皮笑肉不笑:“孟队长,我们时间紧张能找到人就不错了,您有时间质疑他的水平,不如发动您的关系网,帮我们再寻个靠谱的过来。”
江晚真不愧分局技术室霸王花,管你是谁后台有多硬直接一通阴阳怪气伺候,再送一打白眼,莫汤汤快要跳起来为她鼓掌了。
孟熠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他也不恼了看向诊室里负责记录的警员被他这一闹不知所措立在旁边,妥协道:“你们把那家伙换掉,我给你们找个靠得住的。”
“没问题,但你怎么保证你找的人会更靠谱。”江晚本不想换人,这个老师已经翻译了三个孩子的供述,换人要重新问一遍,这种反复往伤口撒盐的行为实在不可取。
孟熠举着手机说道:“这人你们认识,就你们档案室的司辰心,她绝对靠谱。”
“不行!”莫汤汤反对道。
两人疑惑地看向她:“为什么?”
“孟局昨天特意到我们办公室告诉队长,不要让辰心参与进来。”
“小满她什么时候参与了?”孟熠不解。
莫汤汤勾勾手掌示意他俩附耳过来喵悄地告诉两人:“这个案子的报案人就是辰心,比我们都更了解这些孩子的情况。”
孟熠听完:“那你们局长为啥不让她参与?”
莫汤汤也不知道只能摇头。
“没事。”孟熠拍拍胸脯自信道:“我给你们把她摇过来,我想她也很愿意帮忙。”
“至于你们局长那里,就说是我推荐的,哥罩着你们。”孟熠大言不惭地留下这句话跑楼道里打电话摇人去了。
分局档案室。
司辰心正站折叠梯上把最上层箱子里的卷宗递给方迪,在扫描档案的林辉喊了一句:“辰心你电话响了。”
“你别下来,我去给你拿。”方迪抱着卷宗转身给她拿手机去了。
司辰心挂断电话还有些踌躇,方迪一眼看出她有事,说:“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和林辉,我们现在配合的可好了,绝对不会影响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