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近期安分的表现,也显然不符合他对那群人的了解。
平静的表象下,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波涛汹涌,这让他内心有着前所未有的不安。
右眼皮一直在跳,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周燎你真肉麻
“第三镜,第一次,action!”
随着吴导拿着对讲机喊道,摄影师跟随到大堂内。
“师傅,阿莲的……尸身,找到了。”
小徒弟福满低垂着头,一脸忐忑地看着季卿尘。
季卿尘用力攥紧了桌角,倏然从木椅上坐起来。
“镜头跟特写!”吴导调度道。
琥珀色的瞳孔震颤,精致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他颤抖着唇极力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情绪,手心被他攥出一道血迹,他疾步走向门口。
“从屋檐俯瞰视角,运镜转场!”再次调度。
镜头从长满青苔的屋檐成对角线展开,斑驳的阳光洒在屋檐下一抹清瘦高挑的背影上。
在看到地上用担架白布盖着的尸身,季卿尘缓缓从门槛上滑下,颤抖的手不可置信地掀开那盖着脸的白布。
特写再次拍到化了特效妆的小女孩演员脸上,青灰色巴掌脸上一片血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干燥的嘴角有斑驳的血迹。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季卿尘不忍再看极快地再次盖上,他阖上眼眸,成串的泪珠从他脸庞簌簌掉落,浑身失力地倒在了地上。
“师傅!小师妹死的好惨,那帮狗日不做人,我们去和他们拼了!”
平时和阿莲关系好的小师弟们集体义愤填膺。
“对!替小师妹报仇!小师妹做错了什么呜呜,她只是上街买个零嘴,早知道我陪着她去了呜呜,我要替小师妹报仇杀了他们!”
悲痛的小师弟都涌在了季卿尘身边,拉着他的衣袖自告奋勇要去报仇。
季卿尘从地上站起身,动作轻柔地将阿莲从担架上抱起来,缓缓放到堂屋的卧榻上,把门口等着的徒弟们都叫了进来。
清冷倔强的脸上一片坚定:“孩子们,师傅决不能允许今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从明天开始我们搬家。”
福满犹豫道:“可我们搬家了,萧师兄就找不到我们了,我们现在又联系不上他……”
思及远赴战场的萧玉鳞,季卿尘的脸上闪过一抹沉思,他拉过福满的手,解释道:“师傅会想办法联系到他,但现在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师傅得先保证你们的安全,再谈其他的。”
“可师傅!小师妹的仇怎么办!不报了吗?!”有小师弟忿忿不平道。
季卿尘目光颤抖地看了一眼床上静静躺着的阿莲,攥紧了手心,悲痛的眼底划过一抹决绝,“阿莲的仇,我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他又摸了摸那个小师弟的头,轻声道,“这件事交给师傅,相信师傅,好吗?”
“嗯!我们相信师傅!”无数双亮晶晶的眼睛,满含期望地望着他。
明亮的光打在季卿尘的身上,将他清瘦的身影拉的很长,而衣衫褴褛的孩子们则全部藏在他身后,被牢牢保护在荫蔽之下。
……
“cut!”吴导喊道。
他扭头招手让摄影老师过来,对摄影吩咐道:“补拍一下孩子们站在阴影里的镜头,特写把环境光压暗一点,让打光老师从侧面补双倍光,打亮他们的眼神。”
江辰照例是一次过,目前为止吴导对他满意的不得了,有时候吴导实在忙不过来,还会让他帮忙去教一下群演小演员们,怎么走位怎么做表情。
江辰今天的镜头全部拍完了,下午就是萧玉鳞的镜头了,他打算先回酒店,郁穆还等着和他视频通话。
“咳,江辰啊,你先别走,有个事想征求一下你的同意。”吴导安排完其他的人员后,叫住了欲离开的江辰。
江辰停下脚步跟着吴导走到场外,吴导颇为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把新剧本递给江辰,说道:“是这样的,现在陈老师和编剧组开会说想在原基础上加一段亲密戏。”
然后仔细观察了一下江辰表情,生怕他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连忙解释道:“你放心这段亲密戏不会太详细,最大的尺度是你和傅谨脱衣服抱在一起,也没有实质性的吻戏,只是需要拍一个远景和中景,这段戏是陈老师和我们商量后,都一致认为很必要的一段戏份,全是为剧情和氛围服务,绝无消费演员的意思。”
看着沉默不说话的江辰,他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当然,我们知道这并不在合约里面,额外的费用我们会补上,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用替身。你可以回去仔细考虑考虑,明天给我答复,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把选择权交给江辰,重新回到了摄影棚里。
海月相见。
郁轻舟早上睡得好好的,就被门口嘈杂的声音给吵醒。
他从床上烦躁地弹跳起来,大吼一声:“他妈的谁啊!!”扰人清梦!
不得不洗漱刷牙,穿好衣服后来到一楼,在楼下看到指挥着一群黑衣武装部队的周燎,还有密密麻麻驶来的重卡和狙击武器,那阵仗和保护国家首脑没什么太大区别。
一时之间,给他整懵了,愣在了原地。
看到他出来,周燎靠在车边笑着朝他打招呼。
周燎今天的打扮险些亮瞎他的眼睛,一头红毛被扎了起来,舍去往日的骚包花衬衫他穿了一身素白衬衫,外面套一件极具学术气质的棕色大衣,搭配的是修身款牛仔裤,而那挺翘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竟然弱化了不少他张扬不羁的气质,变得儒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