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商量好,再过半月上官鸿衙门里的事一忙完,就带信去江南钱家商量上官熙的婚事。
床下床上拉家常
晚间,上官鸿在荣禧堂用了膳才,回到小冯氏院子。
小冯氏见上官鸿脸色不好看,笑着迎了上来,“老爷,你回来了!”
小冯氏今晚穿了件圆领对襟白地缠枝红牡丹扣身三经罗衫,紧紧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两朵碗口大的牡丹不偏不倚正好开在胸前的双峰上,让那雍容端丽的花朵也无端添了几许别样的香艳。
视线忍不住在那两朵花上停留了一下,上官鸿抬头对上小冯氏那张娇俏含笑的小脸,“老爷,累了吧,快去净房洗洗。我特地准备了百合绿豆汤,待会儿出来进一碗解解暑气。”听到这话,上官鸿心中的火气顿时泄了一半,“嗯”了一声转身往净房去了。
小冯氏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吩咐丫鬟:“信香,快去端绿豆汤来。”
不多时,上官鸿披着一头湿发从净房走了出来。小冯氏牵着上官鸿的手引他坐下,然后拿着布巾帮他慢慢地擦头发,“老爷,昨日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想要惩治碧桃……我只是,只是……”
话没说完,小冯氏忽然噤了声。上官鸿等半晌没听见小冯氏说话。回头一瞧,才发现小冯氏一边帮他拭发,一边默默流泪……那泪眼盈盈的模样看得真叫人心疼。上官鸿对着自己的小娇妻,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起老母的训话,狠了狠心说道:“上回为了寿礼的事差点闹出笑话,让母亲操心。这次又是容不下碧桃,是不是心里对蔷姐、熙哥儿他们也都容不下?”
“呜呜——”小冯氏欲语流先泪,看着上官鸿喃喃自语,“我,我没有……妾身是心里难受,老爷那几日明明应承过居在我屋里,没想到……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埋怨老爷,不该责怪碧桃邀宠,不该为了想独占老爷伤了碧桃,不该因为碧桃的几句话就急怒攻心,妾身该忍的……”
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错,可犯错的原因却全是别人的闹的,不是自己有心之举,自己只不过是受了情伤。冯白花抽泣着,用无比哀怨悲切的眼神望着上官鸿,无声控诉着他“背信忘爱”的种种劣行。
“碧桃说了什么?”上官鸿一时觉得头疼,抚了抚额角,这事确实也是自己犯了糊涂,抬头看向小冯氏的目光温和了许多。小冯氏一接受到信号,立时止了泪,再次用泫然欲泣的眼神望着上官鸿:“没什么,就是怨责妾身霸着老爷不放,她如今有了老爷的孩子,以后还会有别人有的……妾身没有怨怪老爷的意思,妾身只是心里难受,想当初……”
小冯氏轻描淡写地回忆起当年的花前月下,适时地放软身子伏在上官鸿肩上。
外人眼里上官鸿外表儒雅且颇有君子之风,其实就是个闷骚男,最爱小冯氏这样哀美凄婉梨花带雨惹人怜的调调。温香软玉在侧,上官鸿也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何况还是自家的家花。于是,训妻还没正式开始,便将阵地转移到了床上。
完事后,小冯氏亲自伺候上官鸿来了场鸳鸯浴,两人重新回到床上时,月上中天,小冯氏侧卧着给上官鸿打扇子。两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只不过此时上官鸿早已没了那些火气,说话语气缓和了不少,有一搭没一搭地教训了小冯氏两句。
小冯氏虚心受教,只求上官鸿放了赖嬷嬷,“嬷嬷也是心疼我,才会狠下心做这等恶事,求老爷看在嬷嬷年纪大又服侍我一场的情分上,饶了她这一次。”
上官鸿没说话,小冯氏继续说:“京郊原先留下两处庄子,我想打发嬷嬷去庄子上,这样给老夫人也是个交代,她老人家也不会怪老爷您偏心。”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听上官鸿答应了,小冯氏心头一松,又歪着头小声试探说:“碧桃那边,等孩子生下来,不如就抬个妾吧?”
“抬妾的事就不要提了,朝中这几日要改会典,官员不能随意纳妾。碧桃的事就交给娘了,你不用操心了。”
小冯氏心中大喜,眉眼无声地笑弯了,手搭在上官鸿胸口,脸贴在他身上,“嗯,妾身听老爷的,还是老爷最疼我。”
上官鸿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没言语,小冯氏又直起身子给他打扇,嘴里赌誓,认错保证。上官鸿一一听下,也没再训斥她。
他晓得小冯氏一直以来心结所在。
大冯氏与他是少年夫妻,人温婉端庄,夫妻俩谈诗论画、锦瑟和鸣,感情自然不同;王氏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美貌如花,又有大家之风,奈何性子刚烈容不得半点瑕疵,妾室、通房一概都容不下;就算是庶出的柳姨娘,容貌气质上佳,入府前小有才名;而小冯氏比起这两位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继室生的,生母地位不高,长相最多算得上小家碧玉,修养学识也比不上她姐姐和王氏,更别提柳氏了。只是人有几分小聪明,最会揣摩他的心思,小意逢迎伺候。平日操持家事也谨慎,精打细算,有时候难免流露出些小家子气。不过这些小瑕疵在上官鸿眼里算不得什么,时常敲打着,只要她不闹出大乱子,这点沙子他眼里还是容得下。
他清楚,小冯氏素来爱重自己,爱患得患失,怕有一日失宠没了往昔恩爱,所以一遇到后宅争宠行事就急躁操切,不可避免犯了错误。这点也是这么多年上官鸿最满意小冯氏的地方,被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着,像神一样敬重着,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