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实在可怜,初初听来像是玩笑。
沈清棠看过去时,又完全不像是在作假。
他的神色,分明是很认真的。
她重重地咬了咬唇,借助痛楚遏制生理性的抽噎。
被林深察觉后,沈清棠就没心思悲春伤秋了,羞耻又悔恨的情绪充斥内心。
“放心,这可不怪你,”她弯了弯眼,笑得灵秀,“你在江氏集团工作多久了?”
林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七年了。我和林意是亲兄弟,我们都是江先生曾资助过的贫困学生。”
“七年?他现在才多大?”
沈清棠讶异地睁大眼,江清晏今年二十八岁,七年前都还是个学生。
那个时候起,他就拥有这样的眼光了吗?
“准确地说,”林深补充道,“是继续江老夫人对我们的资助。那个时候,江老先生的私生子女找上门来,江先生自己也很难。”
尽管林深说得轻描淡写,沈清棠依旧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危机。
“江老夫人她”
她试探着问出口。
林深平静地说道:“去世了。这个世界上唯一深爱先生的亲人,几年前就离开了。”
两人一起走到电梯门前,林深踏入的前一秒,回身对沉默不语的沈清棠说道:“夫人,您完全可以乘坐旁边的电梯,这边是员工专用的。不管您同先生闹了什么别扭,他都不会介意这些。”
沈清棠止住脚步,神情莫测地静立许久,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轻声说道:“谢谢你,林深。”
林深对待她隐约的敌意,现在找到了缘由。
那是他出于对江清晏的维护。
而江清晏是沈清棠的先生,无论如何她都该道谢。
她按捺住汹涌的情绪,重新回到顶楼,电梯门开合的“叮咚”声像小铁锤敲击在她心尖。
走廊安静如常,她屏住呼吸走到门边,轻轻敲了三下门,无人回应。
江清晏刚才出去了吗?
沈清棠疑惑地想,随后确认般地,又继续敲了三下门。
“我不是说过不许来打扰我吗?”
江清晏的声音冷漠,平静中隐藏了最后的宁静,宛如蛰伏的狮王激将暴起。
“阿晏,”沈清棠直接推门进去,眉眼弯弯,“是我,我回来找你了。”
黑色极简风格装修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肃穆,却有淡淡的酱香味飘浮,那是她带来的饭菜香气。
沈清棠的笑容凝在脸上,不解地四处搜寻,却在角落里的垃圾桶发现了保温桶的粉盖子。
她努力维持心情,不断劝告自己,刚才是她惹了江清晏生气。
他偷偷拿她带来的保温桶以及饭菜出气,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这样的行为,既不礼貌,又不那么温柔。
“阿晏,我们这周末,一起回去看看外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