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牧洵也坚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去弥补放弃的后果,只不过是多费点力气罢了。
可是他想来想去,却没有考虑喻灼的想法。所以他也没敢亲自和喻灼说出他的想法。
喻灼把牧洵的一切反应都看在眼里,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忽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牧洵,尽管我的信息素看起来不伦不类,可我不是废物,况且,自从打抑制剂之后我已经没有再发作过,没有你我照样能活,你不用费心把我考虑进去。”
牧洵的表情一滞,不知道喻灼那句话刺到了他,淡声询问:“所以你觉得我没用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吗?”
自从从韩绍炎那里听来这话后,喻灼就想这事想的头疼,结果他说了,牧洵反而还和他杠上了,让他瞬间就火了抽身站起来,眼神像浸着冰:“是,所以麻烦您千万别这样,就喻致远说的,我一无是处,承担不了一个人的人生,你走吧,今天就这样了,我困了。”
说着,喻灼进了浴室将门摔上,一眼都不想再和牧洵交流。
咚咚——
敲门声突然想起,牧洵收起紧森然寒冷的眼神,整理了一下表情将门打开。
“怎么了这事,我在楼下听到上面哐当哐当的。”张妈好似不经意之间视线越过牧洵的身体往屋里看了一眼,“药喝了吗?”
牧洵没回话,将空着的药碗递给张妈,闻着那残留的中药味,伴随着喻灼刚才的那一番话,牧洵感觉胸膛中隐隐灼烧出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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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你的班主任把电话打给我了,听说你想退出竞赛,为什么?”
牧洵坐在飘窗上,侧头看向窗外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手机提示音响起,他看了一眼消息就烦躁的把手机给熄灭。
嗡嗡嗡嗡——
手机剧烈震动,显示电话打来,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喂,爸爸。”
“我们见一面吧,两个月了都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电话对面的男人语气略含埋怨,牧洵敛眸,淡声道,“你也没联系我。”
男人沉默了一瞬,“是我的错,最近有点忙……就明天吧,放学后我去接你。”
牧洵深吸了口气,偏头又看向窗外那栋别墅,却在想着喻灼当初是不是也是在这个角度看他的。
“牧洵,你有听到吗?”
牧洵回过神,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牧洵一天都没有见到喻灼,早上起来时问张妈才知道昨天大晚上的喻灼竟然出去了,说是去韩绍炎的家里。
牧洵当即就没胃口吃饭了,胸口憋闷,打喻灼的手机却直接被挂了。就这样带着急迫的心情,牧洵早早的到了学校,不出所料,喻灼没有来,甚至一整天他都没有见到喻灼,连韩绍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直接去韩绍炎家里的时候,却收到了韩绍炎的电话,韩绍炎告诉他,千万别来他家,要不喻灼为了躲他,还会跑到连他都不知道的地方。
牧洵将消息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起初是难过而害怕……难道喻灼真的不打算理他?真的想要放弃他,两人的关系就真的像他所说,他对他没那么重要,也对,世界上那么多alpha,也不差他一个。
想到这,牧洵的眼底瞬间冷了下来,眼里像凝着一块血,嘴唇抿得紧紧的,本来就深邃的骨相此时却满是锋利之感。
“喻灼,你现在想推开我,怕是晚了。”
接下来的一天里,牧洵收回了早晨焦躁的心情,和平常一样,做着该做的事,只不过班里却没人敢和他说话,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牧洵不知为何浑身都散发着不同于往日的低气压。
放学后,牧洵一刻也没留,给老陈说了他临时有事,直接去了约定好的饭店。
两个月不见,牧归荑见到自己孩子脸上也没有平常家长脸上的喜悦和欢喜,或许是人物性格的原因,他脸色都是淡淡的,不过路人走过看一眼就会觉得两人是父子,毕竟两人下半张脸极其相似,此时也是一副极其相似的表情。
“瘦了。”牧归荑抬手倒了一杯茶递给牧洵,要说他和牧洵有哪点不相同,大概就是眉眼吧。
牧归荑的眼睛是少见的中式桃花眼,睫毛浓密纤长,即便如今四十余岁,却也能从那眼波流转间感受到多情和温柔,是怎么看都怎么舒服的一种长相。
牧洵看了牧归荑一眼,接过茶,低头轻酌了一口,身体却一滞。
浓郁的红茶香气……
牧归荑歪了歪头,“怎么了,不好喝?”
如果这杯茶是别人递给他的,那也算了,可这是牧归荑,身为他的儿子,他当然知道牧归荑的oga信息素就是类似于红茶气味的。
这本来没什么,可是牧归荑自从割去腺体后,就没有再碰过和红茶相关的一切东西,但今天却刻意喝了红茶。
“爸……”
在alpha父亲去世之后,牧洵亲眼目睹过牧归荑被信息素折磨的痛苦,更明白那天陪着他去割腺体时,牧归荑眼神中的决绝和无奈,这些经历,就如牧归荑说的——你是alpha,不懂。
牧归荑对自己的儿子何其清楚,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今天是我割去腺体的第五年,想纪念一下我们苦去甘来的生活,怎么却把你吓了一跳。”
牧洵按捺住了情绪,“纪念的方式有很多种,算了,你喜欢就行……不过,现在说苦尽甘来是不是太早了。”
牧归荑盯着牧洵蓝色的眼睛沉默了一瞬,“牧洵,你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