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这人是谁了。
咚咚——
“干什么呢!要考试了还不回自己的位置?!”监考老师抱着卷子进来,声音警告意味十足。
一群人这才分开。
牧洵回到自己座位前还担心的看了喻灼一眼:“你真的没事吗?”
喻灼不咸不淡地看着牧洵:“你很希望我有事?”
牧洵:“……”
因为有了牧洵的警告,接下来的考试张旭辉便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放肆,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做题。
再者,晚上第一场考的是语文。不管这个考场的学生成绩怎么差,身为中国人,即便题目看不懂但也能顺着胡诌两个字。
虽然说牧洵左手写字练的差不多,不过写字的速度总是跟不上他的思维,于是他写题的空档脑子里总是在一边想着喻灼刚刚叫他名字的那道声音。
微凉的指尖,声音低哑,与下一秒就向别人竖起屏障的模样丝毫不同。
刷拉——
牧洵猛地停下笔尖,他心脏跳的很快,垂头看自己写的字,罕见地歪七扭八,差点就要超出答题卡的方框区域。
牧洵心里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喻灼。
说来好笑,这是一天来牧洵唯一一次抬头喻灼是清醒着写卷子的,脊背挺直,脖颈垂下,后颈处凸起的一块骨头异常明显。
喻灼的头顶恰好有一盏白炽灯,灯管应该刚被换过,打在喻灼那片白皙光滑的皮肤处甚至都能隐隐的闪出光来。而那束耀眼的光从喻灼的皮肤处反射过来,恰到好处的撞到牧洵的眼睛里。
牧洵瞬间移开了眼睛。
alpha不像oga,他们会用阻隔贴将自己的后颈贴上,甚至还要穿上高领的衣服把后颈盖住。即便现在已经很开放了,有些oga为了舒服不会刻意约束自己,但是后颈这个位置在传统的观念里本就是一个比较隐私的身体部位。
alpha从小自然是不会关注这些,可如果放到oga身上,一个人若是一直盯着oga的后颈看那就是有点不礼貌了,甚至是有点冒犯。
牧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把自己冒犯的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拿起笔继续写试卷。
语文考试本就题量大,为了压缩时间,语文考试和下一场的物理相隔仅十分钟。“边疆考场”的还算不错,不用和一个年级的人争厕所,可即便如此,如果不动作快点那是赶不上物理考试的。
饶是牧洵写的快,他也被一天接连不断的考试弄的有点烦躁,但还好,最后一场考试是他最擅长的物理。
但是物理考试开始,牧洵就隐隐发觉喻灼有点不对劲了。喻灼从语文考试结束到物理考试开始一直趴在桌子上都没有起来过。考试的间隙他问过喻灼,可他却摆摆手说自己有点困,因为时间很紧,牧洵没来得及多问卷子就已经发到手里了。
牧洵抬眼看向黑板上面挂着的钟表,分针缓慢的拖动着自己的身体转着移动,时间忽然粘稠着过的很慢。牧洵眼神紧了紧,垂眸开始答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题简单还是别的,牧洵很快就写完了题,抬眼一看时钟,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然而,喻灼依旧伏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一缕浅浅的暗香游过来调皮地钻进牧洵的鼻尖,他当场就愣住了。
是喻灼的信息素!
牧洵警惕得看向喻灼周围,幸好,周围的人都是beta,现在信息素还不是很浓,他们自然是闻不到。不过……牧洵看向坐在教室左前方的张炀,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张炀应该是这个教室里除了他和喻灼之外唯一的一位alpha。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牧洵抬眼看向时钟,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什么都会发生。
许是因为牧洵目光的存在感太足,无聊一天早就困倦不已的监考老师也被他的目光吸引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学生怎么回事?一天的眼睛就是不在试卷上,反倒是盯着别处转来转去。
牧洵被老师一盯把目光收起来,周身的信息素明显有变得浓郁的趋势,他扫了一眼张炀,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笔,身体僵直着,似乎也像是被影响到了。
哗啦——
牧洵忽然站了起来,因为动作有点急,把周围昏昏欲睡的人吓了一跳,以为终于要收卷子,终于要回家洗洗睡了。
然而牧洵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卷子走到讲台,伸手把卷子递给监考老师。
“老师,我朋友不舒服,我想提前结束带他回去看病。”
监考老师是一名年纪稍大的物理老师,都快要退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有这么奇葩的理由试图提前结束考试回家的。
他上下把牧洵审视了一番,牧洵那表情可不像是来和他商量的,摆明自己就要走。于是监考老师推了推眼镜,作势要用这张空白卷子把他赶回去。
然而——
然而……
年老的监考老师再次推了推眼镜,不明白为什么这张答题卡上清清楚楚的写满了答案,虽然说字迹有些潦草,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答案正确与否。
物理老师兼命题老师不信邪,反反复复地把答题卡看了几遍,发现连他刻意更改设置的陷阱这个学生也都顺利发现并解决了,绝对不可能是作弊的,因为卷子本身就是原创。
牧洵这边着急的看着监考老师变幻不定的表情,连忙道:“老师,答题卡交给你了,我先带着喻灼走了。”
说完,牧洵便不再管监考老师,去喻灼的位置把他扶起来,果然,额头很烫。
“喻灼,醒醒,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