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咱俩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是啥时候吗?”
秦骥想了想:“我母亲的葬礼上。”
“对,阿姨葬礼。”钟文彬说,“那会儿你在家属队伍里排第一个,跟着你外公给每个悼念的人都特别恭敬地鞠躬,很理智,一点儿也不像丧母的孩子。我们家人都说你可怜。”
“我记得。你后来葬礼结束的时候来找我,让我有空去你家里玩。那是我们第一次对话。”
“有对话吗?”钟文彬哭笑不得,“明明是我鼓起勇气跟你说,你根本没理我。”
秦骥愣了一下。
坦白说,他很多事情记得很清晰。
葬礼上每个来悼念的人。
水晶棺里的母亲。
还有身后按着他肩膀的外公。
人们会在献上鲜花后,走到他们面前,说一些安抚的话表达关心,然后小心翼翼抬眼讨好地看一眼他的外公。
接着在外公的双手按压下,他顺势鞠躬。
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更多的细节都被模糊。
他认识钟文彬是在这场葬礼上,但是到最后怎么成了为数不多的好友,倒已经不太清楚了。
总结下来,可能是因为人终究得有个朋友,而钟文彬在这段友情里真的足够坚持。
“以前你都不是这样多话的。咱们都是最好的朋友了,也没什么好聊的。公事公办的感觉。”钟文彬有些感慨,“该说不说,夏泽笙让你改变了很多。”
秦骥默默点点头。
“他很好。”
“所以你俩昨晚咋样?有什么进展不?”
秦骥摇了摇头:“只是保住了婚姻而已。”
钟文彬奇怪了:“不对啊,不是让你撒娇装可怜吗?你没学会?特斯拉没电这招绝杀都不管用?”
秦骥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体贴入微的关怀,嘘寒问暖。”
“想尽一切办法创造独处的机会,最好能蹭到过夜权。”
“给对方做饭,抓住一个人的胃就能抓住他的心,一顿融洽的晚餐后要是再一起洗个碗,那就更好了。”
“如果对方态度冷淡,最好撒个娇,服个软。情绪要尽量外向。”
秦骥表情严肃地在每一条笔记后面打钩。
“我按照你给我的教程总结了这些。”
钟文彬看到他那个笔记也多少有些无语——他是让秦骥做点儿功课,但是不是这么做功课,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考研。
“如果夏泽笙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你这套操作,怎么也焐热了。”钟文彬琢磨,“说起来,你俩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他闹别扭。”
“因为……”秦骥顿了顿,“因为他跟我表白,我没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