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身体很不舒服,她走路很慢,姿势也有点怪异,冯清河就耐心地跟在她的侧后方,没有催促但也没有伸手扶她。
上车后宋渝直接坐到后排,她说了个小区名字,接着就趴在车窗外看城市的夜景,冯清河在前面沉默地开车,眼神却不时扫过后视镜。车子快速驶过,街旁的路灯幻化成一条灯带,照在宋渝的脸上,从这个角度,冯清河可以清楚地看到宋渝眼角的泪。
两人一路沉默,冯清河把车停到小区门口。宋渝下车之前轻声说了声谢谢。
随着车门关闭的声音,冯清河看着宋渝以一种有点怪异的姿势走向小区门口。
他沉默地看了几秒,最后一拍方向盘,也跟着下了车,几步追上宋渝,拉着宋渝的胳膊,“宋渝。”
宋渝回头看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她声音有点发抖,“冯清河,你还想干什么?”
冯清河看着她的表情,心口发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宋渝使劲推他的胳膊,声音带上哭腔,“就算我骗了你,我也已经受到惩罚了,你还想怎么样?我都、我都……”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砸在冯清河拉着她的手上。
冯清河始终不放手,任凭宋渝用力推搡他。等宋渝急得哭出声来,他用力地抱住宋渝,宋渝在他的胸口挣扎了几下,最终精疲力尽地靠在他胸前,眼泪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
冯清河用手顺着他的后背,终于出声安慰她,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别哭了。”
宋渝摇头。
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冯清河闭了闭眼,轻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是他一路来想出的解决方法,却没想到非但没有缓解宋渝的情绪,反而饭让她情绪更加激动,她捶打冯清河,哭得更厉害,“冯清河,是不是每个跟你上床的女人,都能收到你的补偿?”
“我不是那个意思。”冯清河心里慌得要命,他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道。
宋渝用力推开冯清河,抹着眼泪,转身走进小区。
冯清河站了很久,一直目送她消失在单元楼里,才离开。
宋渝在楼道里整理好衣服和头发,又把眼睛擦干,开门走进房子。
宋诚和奶奶坐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进来,宋诚问:“你怎么才回来,这一晚上你到底去哪了?”
宋渝把包放下,径直往卧室走,她含糊地答道:“就是遇到了个朋友去他家坐了坐。”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打电话又不接,你知不知道我和奶奶在医院等了多久。”宋诚不满地说。
“下次我会注意的。”宋渝低头进卧室,转身拿了睡衣走进卫生间。
宋诚站在卫生间的门口,低头观察他。
“你抬头我看看。”
宋渝躲避他的目光,“让开,我想洗澡。”
宋诚没动。
他探究的目光在宋渝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皱眉,“你哭了?”
“你到底见谁了?”
“你真不认识,快让开。”
宋诚沉默了几秒,“你不会是去见什么男人了吧?我听奶奶说起过,你之前总跟一个男人出去约会,这次也是他吗?”
宋渝没回答。
“你们俩吵架了?分手了?”
“你别乱猜。”宋渝使劲地推了宋诚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
宋诚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隔着门对她喊,“要是他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饶不了他。”
“要是你们在一起了,就带回来让我们见见,我可以帮你把把关。”宋诚又说。
宋渝没回答,带冯清河回来见他们,她不是没想过,她甚至幻想过,他们几个人可以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饭,现在觉得,这不过是她的异想天开罢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她早在冯清河的怒气冲冲的眼神里死过好多次了。
她脱光衣服站在淋浴头下面,冯清河力气很大,她的侧腰和大腿都有一些难以启齿的痕迹,宋渝闭上眼睛,轻轻的抚摸那些痕迹,回想几小时前,她和冯清河在床上,她从没见过冯清河那样凶过,一句话都不说,只用动作表自己的愤怒,自己在他身下痛苦地辗转。
想起他落在她嘴唇上的吻,和事后放在抱紧自己的手臂。
宋渝没有过经验,此时心里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满足,只是酸酸麻麻的感觉从四肢聚集到一起,慢慢向上,最后从眼眶流出来。
她又哭了,留着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的眼泪。
同一时间,冯清河在酒吧已经喝了第三杯伏特加,盛商坐在他对面,两条长腿大喇喇地伸出很远,他家里也不太平,秦语和他父母的矛盾升级,最近的一次,她甚至跟盛商提了离婚,盛商用愤怒表达自己的害怕,他和秦语大吵一架,直接搬出来去了另一处房子住。
两个大男人各有所忧,凑到一起,连话都不用说,先喝了个半醉。
冯清河示意服务生再给他倒一杯,他晃晃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宋渝的眼泪。
在床上,她就是一边承受,一t边流眼泪,但却一点都不反抗,无比顺从,冯清河情动,吻着她的眼泪得时候,只尝到一阵咸涩。
“宋渝那小丫头,把我耍得团团转,我一门心思想跟她结婚,没想到,什么身世、学历都是假的。”冯清河一口干掉杯里的酒,辛辣的口感呛得他鼻酸。
“盛商,你说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那么多谎,又为什么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