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全身无比的僵硬,试图活动下手,一阵酸痛感传来,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呼吸……每一次呼吸带动着胸膛起伏,伤口几乎要迸裂的撕裂感也让他不得不放慢呼吸。
睁眼,嗯……睁开眼……
代天浩缓缓的将双眼睁开,此刻已是傍晚,落日余晖洒进这间并不算大的房间,余晖刺眼,他微微偏过头去,却也感到脖颈处无比的酸麻。
这时他才看见病床的一旁,代天辰靠着墙打着瞌睡,满脸的疲惫,似乎已经许久没有闭眼了。
代天浩心中一暖,他努力抬起手,想起身,却因扯到伤口而出一声闷哼。这轻微的声音惊醒了代天辰,他猛的清醒过来,连忙起身。
"哥,你终于醒了!"代天辰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他立刻来到代天辰身旁蹲下,“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代天浩挤出一个微笑,虚弱地说道:“没事,只是有点累……”
“那就好,那就好……”代天辰也是如释重负。
“我躺了多久了……”代天浩现在只觉得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他心中断定自己已经昏迷了有一段时间了。
“从今天早上东屿的那位九川兄弟把你救出来到现在,大半天了。”代天辰回答着,“嘘,咱们小点声,云曦姐和云墨小姐忙了半天。尤其是云曦姐,她为了救你动用了龙化好长一段时间,让她睡一会……”
“好……好的。”代天浩闻言也是尽量放低了声音。
房间的一角,唐云墨靠着唐云曦,唐云曦靠墙,安静的睡着,一旁是被折叠起来的手术服和一堆手术器材。
如果有什么情况,直接喊我就行,我就在这里守着——唐云曦休息前如此交代代天辰。
“哥,有什么要做的直接告诉我,我帮你。”
“好饿……帮我拿点吃的来吧。”
……
苏陵城的城墙上,九川怀抱着万灵静枫,看着远处的落日下的归云谷,默默的拿起身旁的酒壶喝上了一口。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唐宁出现在九川身后。
“前辈?”九川起身,唐宁却是笑着拍了拍九川的肩膀。
“没事,坐。”
“恢复过来了吗?”
“小问题,比起代长老,不值一提。”九川将酒壶放下。“代长老情况如何?”
“刚刚醒了过来,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养伤,以他的体质,一个星期差不多就恢复了,不用担心。”
九川默默的点头,然后从手中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物。
正是代天浩拼命换来的那朵白色诞灵花。
“前辈,请您将这朵花交给代长老吧。”
但唐宁没有接过的打算,“怎么?不想亲自转交给他?”
“我还是不适应与人交流……”九川看着手中的诞灵花散着白色的光芒,“我去给代长老的话,他们一定会拉着我说一堆感谢之类的话……我不太习惯。”
“你来天屿多久了?”唐宁却是反问了一个似乎并不相关的问题。
“这个……该是有几年了。”
“今后有什么打算?还是在瑞溪默默无闻的待着?”
“不想回到东屿吗?”
“我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面对那些因我而死的人,面对我的师父,面对将军大人。”九川想了一会低声道。
“但你心里和代天浩一样,你们都知道天屿不会是你们真正的最后一站。”唐宁起身,“对吗?”
九川默默点头。
“去试试交流吧,没有人可以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外,也许尝试改变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去见见他们吧,或许未来你们的道路还会彼此相交。”唐宁轻轻推了推九川递过来的手,九川也是思考一会后,将诞灵花收入戒指。
“我听您的。”
“另外,你还想将代天浩体内的那个东西作为狩魔对象吗?”
“不,代长老体内的那位,与我见过的那些凶恶之灵截然不同。”九川听到这个话题似乎瞬间来了精神。“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凶灵与恶灵只会以腐蚀宿主精神、侵占宿主肉体去泄自身负面情绪为唯一目的,但那位不同……”
“比起寄生……更像是共生。”九川分析着,“他也有自己的思想,而且明确清晰,并不是混沌模糊只为复仇或者杀戮而生——真是奇怪,我狩猎过上万的猎物,莫说这种情况,就连相似的情况都没见过。”
九川也苦笑了一下,“而且晚辈心中有自知之明,那个状态的代长老,我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不像是你可以说得出来的。”唐宁玩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