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能明白談桐不開心的源泉,過高的感知力和過于敏感的情緒賦予了她天賦,也讓她承擔與之相配的後果。
僅憑她自己顯然無法從這種狀態中走出,又或者說,她是心甘情願的。
段柏章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如今他重追求她,到底是在追求什麼?又或者,如今她還需要他嗎?
這輪一共演出六場,這也是談桐的身體如今能承受的極限。
段柏章一場場看下來,明顯覺得最後她越來越支撐不住。
第四場的時候,有一個難度極高的雙人托舉動作改掉了。第五場,一串技巧組合刪去了。
最後一場,一歌稍微降了半個調——他並不能聽出來,這是韓詩柳告訴他的。
末場結束是漫長的謝場,製作人、導演、演員,大家依次上台發言。沒有一個人明確說出,但所有人都知道,這部劇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演了。
談桐什麼都沒說,因為她一直在哭,什麼都說不出來。
哭到最後,她幾乎脫力般靠在楊效身上,聽不見其他人的聲音。
她實在太不舍了,這部戲說是她人生的轉折點都不為過。她在這個角色上投入了全部的情感,毫不吝嗇毫無保留。
阿爾貝夫人這個角色就像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現在要把這塊肉捨去,誰也不能設身處地理解她的痛苦。
末場結束,大家自然要聚會一番,談桐拒絕了。
她已經太久沒有真正休息,身體和精神上在經過極度的緊繃後驟然放鬆下來,第一反應並不是舒適,而是頹敗。
止疼藥和膏藥的藥勁過後,身體各處的疼痛猛然湧上來,腦中像是有根弦斷開,巨大的回聲震得她耳畔嗡嗡作響。
她坐在角落裡,抽了一張卸妝濕巾敷在臉上。放鬆身體,脖頸墊在椅背上,頭自然向後仰著,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視覺不起作用的時候,聽力變得尤為敏銳。她聽見人們6續離開,房間中變得尤其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不用想也知道那個人是楊效。
「沒去吃飯?」楊效用一句廢話作為開場白。
「你不也沒去。」談桐沒有把濕巾摘下來,而是以此來阻擋他們的視線交匯。
談桐知道楊效要說什麼,她不想面對。
楊效太驕傲了,點到為止的試探是他一貫的姿態,因此逃避這招對他是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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