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棉顿住脚,他侧过头,睨着眼看纪夕照:“我还得给你暖床!?”
“你之前睡得那间房被纪羽放了杂物。”纪夕照说:“暖床就不必了,不过你要是实在想体现一下自己的用处,我也不介意。”
齐木棉嗤了一声:“到了晚上,确实可以做梦了。”
纪夕照点点头:“我想做个抱着你睡的美梦。”
“”齐木棉:“你还是闭嘴吧。”
没脸没皮。
齐木棉一进房间就径直走到窗下的贵妃榻,往上面一躺,他整个人长手长脚的,小巧而精致的贵妃榻哪里搁得下他,小腿几乎都悬在外面。
但他自己挺满意的,单手撑着脑袋,对纪夕照道:“今夜我就睡这儿。”
一脸得意的笑,仿佛在说你纪夕照别想占我便宜。
纪夕照欣赏了一会儿他不美观的样子,这才从桌上拿来金创药,道:“先把药擦了。”
经过上一次,齐木棉对纪夕照帮他擦药的事没那么排斥,他起身端正坐好:“擦吧。”
这淡然的语气,让他人听见了,还以为他是在唤某个小厮。
纪夕照笑了声,任劳任怨的帮他把药擦好。
擦完药,纪夕照问齐木棉:“真要睡这软塌?”
软塌睡得确实不舒服,但安全,要是真的跟纪夕照睡一张床,指不定会生什么。
齐木棉在权衡利弊之后,舔了舔自己的犬齿:“当然。”
“好吧。”纪夕照‘啧’了一声:“那就委屈你了。”
说完转身过去吹灭灯,自己则上了铺着柔软褥子的床。
齐木棉也躺在贵妃榻上,可能是夜里太静,他清晰的听见纪夕照缓慢起伏的呼吸声。
齐木棉忽然觉得神奇。
他和纪夕照居然可以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
明明前段时间,也是在这间屋子,他是来杀纪夕照的。
想着想着,齐木棉就想到了今日看见的那些画,不仅人物是他,那些场景也不陌生,全都是他做过的事。
他在校场上舞刀,他在大街上看杂耍,他在树上摘果子,他在笑,在生气,每一个他自己都记不清的小事,纪夕照不仅记住,还画了下来。
纪夕照是以什么心情画下来的,又是以什么心情去看这些画的,齐木棉不敢深想,这几日的见闻,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他的脑袋里有一团名为纪夕照的线团,又乱又绕,惹他心烦,却又忽视不得。
齐木棉正要叹气,另一道叹气声快他一步响起。
齐木棉一顿,道:“大半夜的你叹什么气?”
“这才刚戌时。”纪夕照又叹了口气,道:“我没这么早睡过。”
齐木棉:“”
齐木棉也没这么早睡过,平时都是亥时睡,这会儿他应该在外面练会儿枪,但现在是在丞相府,又有纪夕照在,不睡觉显得很尴尬。
两人沉默半晌,纪夕照又开口,道:“小将军,你睡得着吗?”
齐木棉睡不着,但他好面子,硬邦邦道:“睡得着。”
纪夕照:“哦,那我们聊会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