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我再告诉你一次,全部都是真的!你爸爸还停在停尸房的冰柜里,你不想他入土为安你就继续睡!除了你,没人会替他收尸,他的老婆和儿子畏罪潜逃,他的女儿只知道睡觉置之不理,而我,绝不会替你去办这些!”
“不!”
唐心尖锐的哭喊出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推拒着慕容殴,“你骗人!你说谎!我爸爸还活得好好的!他住在医院里等着换骨髓!”
唐心痛苦的喊了出来,憋了几日的泪水在慕容殴一遍又一遍的道清现实后,终于溢出了眼眶。
唐心愤怒地看着慕容殴,她好恨眼前的男人。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告诉她这一切?她不想知道不想接受!她没有亲人了,这个世界终于剩下了她自己一个人,她所有的委曲求全和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挣脱不开慕容殴的手掌,唐心愤怒的哭喊着,用她唯一自由的拳头狠狠地锤向慕容殴的胸膛。
“你骗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现在终于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没有亲人了,我为谁而活?”唐心痛苦的哭喊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碎裂了,痛得她连呼吸都变得无力。
不一会儿,唐心又痴痴的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抱着着慕容殴的胸膛,似解脱一般。“哈哈哈哈,我再也不用履行和你的约定,我自由了!我倾尽所有隐忍着,可我换来了什么?我爸爸死了!”
唐心的话撕心裂肺,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唐心不断地捶打着慕容殴,似乎更恨眼前让她面对一切的男人。眼泪顺着唐心苍白的脸不断滴落,悲痛的哭声让等在外面的白夜和贵嫂的心都绞痛万分。
慕容殴任唐心捶打,几天没进食的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可他不愿放手,他不想她伤到自己。当年父亲离开的时候,他还有母亲支撑着,再难也熬了过来,可他的小女人似乎真的要一无所有了!
“爸爸!啊——”
唐心打得毫无力气,巨大的悲哀包裹着她的神经,绝望的哭喊让所有听见的人都不忍,楼下的几个小丫头听说了唐心的事,眼泪也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慕容殴再也听不下去,清醒过来的唐心情绪太激动了,将唐心紧紧的圈进怀中,把她的脸埋进胸口,所有安慰的话语变得苍白无力,他只是抱着她,用体温告诉她,他还在她的身边。
唐心把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男人的胸口,撕心裂肺的痛苦终于释放出来,哭喊混和着泪水从慕容殴的禁锢中溢出,慕容殴的怀抱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容殴觉得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些痛苦的嘶喊渐渐弱下去,变成了呜咽,然后又过了很久很久,呜咽也从慕容殴的怀里消失。
唐心又一次晕了过去,慕容殴将哭得筋疲力尽的唐心从怀中抱到床上,只是这一次没有了担心,而是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哭出来了,她肯面对总比回避好,再逃避下去,慕容殴担心唐心的精神会崩溃,虽然现在她仍然痛苦,可是释放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让人放心。
再没有心思去管任何事,慕容殴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将脆弱的唐心搂进怀中。他不想她半夜醒来时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
夜,很漫长,正如慕容殴所料,唐心睡的并不安稳,很快就醒了过来,没有了哭喊,只是眼泪打湿了慕容殴胸前的衣襟。每每这时,慕容殴就会将她搂得更紧,怀着她的手臂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缓解着她的呼吸。
一夜就这样起起伏伏而过,当阳光再次照进屋子时,两个人才难得地睡了两个小时。
唐心又一次醒来,看着身边一向冷漠的男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她还记得爸爸生前一遍遍地督促她离开慕容殴。可是在她痛苦绝望的时候,肯陪在她身边的永远都是这个孤傲的男人。
轻轻地走下床,没有吵醒床上的男人,她猜想这几天为了照顾她,他一定也很累。唐心不忍心再打扰慕容殴,自己悄悄走出了房间。
体力极近虚脱的唐心扶着楼梯的扶手慢慢走向楼下,贵嫂和佣人们向来起得早,看见唐心红肿着双眼先从屋子里走出来都很震惊,反应过来以后,贵嫂立刻上前扶着唐心慢慢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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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
“少爷……”
“别去吵他,他很累。”
唐心沙哑着嗓音交代着贵嫂,任贵嫂扶着她走到餐桌边,没有用任何人催促,端起餐桌上温好的安胎药静静喝了起来。
慕容殴醒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纵然再累,常年的习惯下他也不可能在早上睡太久。睡眼朦胧间摸向身旁,却没有了小女人的踪影。
慕容殴的神志霎那间清醒,快速的下楼,发现唐心安静地坐在餐厅里,紧张的心才放松下来。
“少爷早。”
“少爷您现在就餐么?”
慕容殴对身边询问的管家颔首,默默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在唐心的身侧,见唐心正把药喝完,就将她如往常一样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唐心听见管家的话,知道慕容殴醒了过来,她没有回头,此刻被慕容殴如常地圈进怀里,没有抵触,将头轻轻靠在慕容殴的胸口,她需要一个依靠。
慕容殴接过佣人刚刚端上桌的粥,亲自吹凉一点点喂给唐心,见她肯乖巧的吃东西,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便将唐心平日里爱吃的都摆到了她的面前。
佣人们注意着餐桌的动静,见少奶奶的精神状态好了好多,也都欣慰。昨日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即使没有亲眼所见,听到的人还是能体会到唐心心里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