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骑和精骑主要的不同是装备的不同,轻骑行军为了减轻军马的负担,所配武器皆是简单轻便的刀枪剑戟,将士也不得佩甲而行,所有凯甲由粮草官连同粮草一同押运。
也因此轻骑在行军路上的防护战力不可避免的减弱。
他们直至战场杀敌的时候才会穿上铠甲。
但是像那仁朝克图这样的王室中人,会自己打造金丝软甲,随时穿在身上。
那仁朝克图此时身上穿的就是蒙成汗寻访名师专门为他打造的金丝软甲,薄如纱衣,柔软如蒲草,坚韧如磐石,轻灵适体,防护功能堪比几十斤重的重甲。
那仁朝克图爱极了这金甲,视如珍宝,常年穿戴,从不离身,也从不穿其它铠甲。
凡事有利有弊,轻骑虽然武器装备差一点点,路上失去了铠甲的防护,但是没有了铠甲束缚的他们行动灵活多变。所以取胜之道还在于将领的用兵之道。
彭于华的一万精骑埋伏那仁朝克图的五千轻骑,从数量和装备上已然占了上风。而彭于华和猛将张飞相比,虽个人战力稍弱,(这个稍弱就是俩人在某一次军营比武时输了一招半式),但此人有勇有谋且心思缜密、治军严谨,是不可多得的一员虎将。
只要彭于华遇到的不是蒙军战力最强的那仁朝克图,那他全歼西路之敌应是不在话下。
何守信万万没想到的是蒙军西路统兵之人竟然正是那仁朝克图,且他还留有后手,这也是导致彭于华此次殒命沙场的一个原因。
话说那仁朝克图,不是他胆小怕死,古往今来凡是能将,良将无不行军谨慎,多方谋算。须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没有人会明知有埋伏却仍冒着被埋伏的危险行军,定会多方估算,以策周全。
就在那仁朝克图思索之际,斥候正在低声向彭于华禀报,“将军,领军的是蒙成大汗的亲弟那仁朝克图。”言罢退下。
彭于华心中暗叹一声,此人他如何不知,多年来两人数次交手,自己败多胜少,为数不多的两次胜仗,他归功于自己的运气。只是不知他今日的气运如何?
他就不信了,这山中半点儿声息也无,他还能不上当。
那仁朝克图立在马上凝神静气,突然,他伸手取下射日弓,弯弓搭箭,瞄准左前侧茂密的山林。
只听“嗖”的一声,开山裂石的一箭直向宁军埋伏地射去……
山上,彭于华的副将李玉亭,眼睁睁的看着一支雕翎箭向自己射来。
此时,他如果就地卧倒,或者向旁边侧闪,一定可以躲过此箭。
但是,不管他是就地卧倒还是向一旁侧闪,都会有身边的袍泽中箭,而中箭者一旦忍不住出叫声,哪怕是极轻微的一点声音,怕是也躲不过那仁朝克图的耳朵。
所以,他只是微微侧闪,用左臂硬生生的受了这一箭,而这支箭在射入李玉亭的左臂后,竟然穿臂而过,落在身后的草地上。
李玉亭咬牙挺住,没吭一声,而他身边的一个士卒忙从笼中放出一只山鸡,山鸡凄厉的鸣叫着向山上冲去。
一刻钟后,山下又传来了马蹄声,但也听得出来,那仁朝克图行军缓慢。
彭于华心中暗道“不好!”他在试探自己,倘若此时宁军有半点声音出,那他这次埋伏就算是白费了。
牙关紧咬,彭于华知道此时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只能赌。他赌他的将士们绝不会出声音,他赌那仁朝克图会进入埋伏,他赌此番自己尚有五分胜算!
那仁朝克图谨慎的的很,他带着蒙军将士们缓缓前行,走的很慢很慢,不像在行军,而像是在遛马。
对,就是遛马!
急!焦!灼!彭于华浑身被汗水湿透,这种等待太煎熬了!就像是鱼儿脱离了水源,眼看着不远处有一个水坑,却怎么弹怎么蹦,都够不着;更像是被人死死地扼住咽喉,动弹不得,呼吸不得!煎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彭于华只知道自己汗如雨下,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于他身前的杂草上,出轻微的“嗒,嗒,嗒,”的声音,……
正在彭于华紧张万分之际,任那仁朝克图度再慢,他率领着蒙军还是走到埋伏圈的一半。
彭于华不由屏住了呼吸!只要蒙军再前进一里,他就有七分的胜算!
然而,那仁朝克图抬手,身后大军齐齐停住。
这样的军容整齐,这样的令行禁止,五千军马如同一人,彭于华不禁心中暗叹!:“不愧是蒙成最能打的王军天龙骑!今日想要取胜恐怕是要付出惨烈的代价才行。”正思索间,就见那仁朝克图忽然神色一凛,抬头向左前方山上看去。
只听一声压抑的战马嘶鸣,接着似有重物倒地的声音,但那声音并不清晰,像是有人托着重物准备放到地上,但却不堪其重,导致重物在落地时,出一声沉闷的“轰”声。
原来正是彭于华的副将李玉亭,实在是安抚不了那匹几次欲要嘶鸣的战马,果断的拔出匕结果了它。
纵然他拔刀刺入的度很快很准,战马还是出了一声嘶鸣!而战马在倒地的瞬间,纵然有两个同袍帮他扶着让它慢慢的倒地,却还是因为力量的悬殊而扶不住,导致它倒地时出不小的动静。
(古代战马的体重大约在35o千克和55o千克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