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荷看不得这种,长叹一口气,贴心的围在她脖子上,然后把手机电筒从她身上移开,拉着箱子继续往前走。
这个女人,爷爷跟她谈起过,村口李户的独女,没读过书,到了年纪就嫁出去了。
生了孩子,一辈子就这样了。
独女,按理说家里也是宠着的,但农村的观念,只有带把儿的才能继承香火,李虹波她妈生她的时候大出血,从此不能生育了。
他们家也把她当男孩养,脚丫子刚在地上走,就去田里割猪草了,更别说起锅做饭,陈梦荷还在村里那会,经常看见她一身单薄在井边洗衣服。
大冬天啊,鼻涕一出来就冻成冰棍子。
爷爷看她可怜,时不时送点红薯干给她,后面的事也不清楚了,反正是个可怜人。
行李箱拖在后面,咯咯作响,看着那漏出暖光的土屋越来越近,这心里头就暖暖的,爷爷肯定烧了一屋子炭,等她回去要烤个糯米饼吃,再撒点白糖。
“爹爹。”
陈梦荷推开木门,笑着喊了一句。
屋里点着煤油灯,陈设跟她走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全都是老物件。
奇怪,大晚上的人去哪了。
陈梦荷没多想,因为爷爷以前就喜欢大晚上去串门,跟村里一些汉子聊天喝酒都是常事。
她拉着行李箱去里屋,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床单换了崭新的大牡丹被罩。
她把行李箱靠在墙边放好,坐到床上摸了摸,这棉花打的真厚实。
陈梦荷忍不住上去打了两个滚,闻着被子上特有的洗衣粉混着阳光的棉花味,心瞬间被浓浓的归属感包围。
外头的风越刮越大,陈梦荷看着摇晃的海棠窗,看样子今晚要下冰雹。
忽然,一声惨叫从风声里穿出来,吓得人打了个激灵。
我操,谁啊,大晚上鬼叫什么。
咚锵咚锵!
好像是菜刀敲盆的声音,这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她小时候那会,谁家鸡被偷了菜被踩了,一到晚上就有大娘
拿着勺子盆出来骂街了。
陈梦荷从床上下来,想看看啥情况,她拿过手机,没电了,刚回来的时候一直开着手电筒。没办法,只能拿上床头的煤油灯。
她拉开门,外头已经黑的不见五指,冷风呼呼,她护着烛火喊道。
“谁在外头喊哦,很晚了勒。”
黑暗中没有给予回应,真是的,农村就这点不好,陈梦荷自顾自嘀咕着,刚转过身。
烛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