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戟挑挑眉,瞟了眼身边红着脸低头的罪魁祸首,就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抱歉了秀才哥哥,这孩子我看他生得可爱,所以就带他和呆瓜出去转了一圈。”
“原来在你们这儿!”秀才惊喜道,急忙叫过姐姐抱回婴儿。
宋致念抱着孩子摇晃了几下,脸上的着急也隐去不少,“还真是多谢了呆瓜帮忙照顾孩子。”
呆瓜这时已经愧疚地把头低到肚子上,不敢回答。
姜戟揉了揉他的头,“不,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姜戟一把搂过呆瓜的肩膀,转身离开。
呆瓜直到晚饭时还有些闷闷不乐。
姜戟以为他是惦记着婴儿,正想开口,却听到他喃喃自语。
“我,我是不是做坏事了?”呆瓜说得很轻,满是自责。
“傻瓜。”姜戟戳了戳他的脸蛋,“又没人怪你。”
“可,可秀才哥哥他们都很着急。”呆瓜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又暗暗道,“以后,以后不抱宝宝出来了。”
“嗯,你这样想也没错。”姜戟缓了缓语气,很是温柔,“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先考虑一下会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知道吗?”
“唔。”呆瓜点点头,算是听进了姜戟的话。
而后几天,呆瓜便没敢去秀才家里看小孩,反倒是将屋里屯了很久的大白菜拉到集市上尽数卖光,结果赚了不少的钱。
他拿着钱去买了些小玩具,这才匆忙地赶去了秀才家,不想却在秀才家里遇到了脸色皆有些阴沉的姜戟和宁淮安。
“怎,怎么了?”呆瓜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了一颗后,便用来戳了戳姜戟。
“西北大乱,皇上希望我带兵镇关。”姜戟开口,看向旁边的宁淮安,“师傅,他担心我。”
西北就是宁淮安心中那道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当年他父亲中年丧命,宁家遭遇无妄之灾,全是因为西北之战。他早就听闻西北人英勇善战,身材高大且强壮,打起仗来很是拼命,对于镇关将军而言十分棘手。
现下姜戟年纪尚轻,虽然作战勇猛,但真要一个人前往西北,还是让人有些担心。
“那,那你呢?”呆瓜又问,似乎感受不到这事情的严重。
“我当然没关系。”只是我舍不得你。姜戟默默收回后一句话,伸手掐了掐呆瓜的脸蛋。
西北和西南虽然一字之差,但却是风格迥异。刀剑不长眼,平常人都不一定能保全,更别说呆瓜还是个呆子。
他在西南时,尚有信心保住呆瓜的安危,可若换成西北,他是绝不可能带着呆瓜一同行军。
“姜戟已经答应皇上,现在反悔也来不及。”秀才附和道,像是安慰着宁淮安,“这回不同上次,没人再敢克扣粮草,你在朝政里也有一定地位,多少能挡去不少谗言。”
秀才说的这话在理,自从姬子珏被流放后,朝中只剩姬子渊一位年纪适合的皇子,而宁淮安早就站队,当然地位不凡、受到重用。其他人又知道姜戟与他关系匪浅,大多都持巴结的态度,哪里还有人敢扣姜戟营里的粮草。
这么一想,宁淮安也放下心来,拖着姜戟就到房里商量事情去了。
呆瓜歪歪头,问着秀才,“西北,很危险吗?”
“西北人天生就善战,攻克起来有一定难度。”秀才回答,“这回,怕是姜戟不能带你去了。”
“啊?”呆瓜有些惊讶,“可,我不想和姜姜分开。”
“呆瓜,你想想你若是跟着姜戟,害他分心了怎么办?”秀才也严肃了脸色,劝道。
“那,那我能做点什么别的吗?”呆瓜眼眶都红了,说话呜咽得厉害。
“打仗需要粮草,我们多捐钱补给军需就好。”秀才随口道,殊不知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呆瓜记了很久。
姜戟和宁淮安商量完事情后,出门却看到呆瓜飞快地朝他扑来,他双眼泛着泪光,跑过来的时候就像只红眼兔子。
“怎么了?”姜戟稳稳地把他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你要去打仗!”呆瓜指出。
“刚才不就说了吗?”姜戟不明白他这突然的情绪变化。
“我……”呆瓜还想说话,又怕自己会影响道姜戟,便改了口,“我,我在家乖乖等你。”还会赚多多的钱,拿来给你买粮草。
姜戟有些意外,他还因为不知道如何向呆瓜解释而头大,没想到呆瓜却主动开了口。
他欣慰地摸摸呆瓜的脑袋,瞟了宁淮安一眼,就带着自家这大号的宝宝回了家。
小卷还在他家门口等着,手里拿着两个水萝卜,心说这种萝卜又甜又好吃,那个呆子肯定特别喜欢。
不知道从何日开始,只要看到呆瓜认真吃完自己送来的东西,他就觉得心头满足。
就在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之中,后衣领却被人猛地提了起来,抬眼对上姜戟,小卷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你,你怎么回家怎么早。”小卷说话哆哆嗦嗦,“我,我不找你学武了,我是给这呆子送东西的。”
“半个月后,随我到西北打仗。”姜戟踹开门,然后把人扔了进去,“自己找水洗个澡。”
小卷受宠若惊地坐在地上,很意外自己就这样进了姜戟的家。
片刻之后,姜戟折返回来,“今天你给呆瓜带了什么?”
“水萝卜。”小卷抬手送上。
姜戟嘴角一勾,接过萝卜又到屋里哄呆瓜去了。
红眼兔子和水萝卜,果然还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