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不想。”
“皇城里有很多好吃的,地方也是泱州的三倍大。”
“……可姜姜,一个人。”
“姜戟也要一起。”
“姜姜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
自宁淮安跟姜戟提起了这事儿,姜戟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话,模样很是沉默。直到呆瓜拉着他坐到院落里赏月,这才见他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
宁淮安已经带着月饼没了踪影,院落里只剩下他和呆瓜静静地坐在长椅上,任由明亮的月光把他俩的影子拉长。
姜戟侧头望着被月光照得仿佛周身镀了层银光的呆瓜,有些出神,手也情不自禁地扶上了他的脸颊。
感觉到姜戟的注目,呆瓜没有躲避,反而主动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姜姜,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说?”姜戟歪歪头,眼神一刻也离不开呆瓜清明的眼。
“一直不说话,也不抱我。”呆瓜又伸手抱住姜戟的手掌,“不过,现在好了点儿。”
姜戟勾起嘴角,许久没有回话,就在呆瓜以为他又要陷入郁郁之时,又听他开口,“呆瓜想去皇城吗?”
“哪里不一样吗?”呆瓜反问姜戟。
“什么一样不一样?”姜戟突然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有你在,哪里都一样。”呆瓜认真道,“姜姜,是家人,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
姜戟一怔,随即笑开过来,伸手揉着呆瓜的头,一晚上担心着呆瓜会不喜欢搬迁的忧虑此刻也得到了缓解。
“姜姜,你今晚都没有抱着我。”呆瓜突然开口,表情很是苦恼,“木椅子,坐得屁股疼。”
姜戟忍俊不禁,一把拉过呆瓜放到自己腿上,还未来得及说话,却听到木椅脆弱的一声响,随后两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呆瓜无辜地眨巴两下眼睛望着姜戟,却没能找出任何说辞解释。
姜戟轻笑,摸摸呆瓜的小肚子,“都是月饼的错。”
呆瓜立刻点头附和,“嗯,都是,月饼的错!”
泱州离皇城算不得近,快马加鞭得足足花上一个多月才能到达。
宁淮安考虑到秀才奔波之后还要考试,就计划着年底离开,而姜戟自然没有意见,反正早晚都得走,结果总一样。
顾夕是中秋过后几天才来的,冷不丁听到他们要带呆瓜上皇城的消息,反应很是激烈,甚至指着姜戟的鼻子一顿臭骂,“我就这么个儿子,你要是把他带走了以后谁来养我,你这种不学无术的混小子只会带坏他!”
姜戟不答,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顾夕只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实在有些无力,便干脆扭头向呆瓜,“呆瓜,你真的要去皇城?皇城离泱州可远了,沿路还有山贼,而且皇城还冷,下了雪你怕是受不住啊。”
呆瓜愣愣地听着,蓦地一笑,“皇城,还会下雪哇。”
顾夕很是头疼,再三奉劝,“可不是,皇城冷得很,你到那里肯定是要生冻疮,还是泱州暖和的好。”
“喜,喜欢!”呆瓜更是激动了几分,泱州很少下雪,即便是寒冬也只有如雨状的小雪,而他前年刚好买回了一件厚棉袄,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喜欢什么呀喜欢!”顾夕有些不耐,抬手就想敲打一下呆瓜的脑袋,可手才扬起就被姜戟拽下甩去。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姜戟没好气道,本念在她是呆瓜的亲娘所以一直隐忍着她阴阳怪气的说话,可现下她竟然还想要动手打人,实在叫人忍无可忍。
呆瓜也是被顾夕扭曲的表情吓到,连忙躲到姜戟背后,声音也是颤颤巍巍,“打打人,坏!”
“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姜戟安慰地拍拍呆瓜的肩膀,然后冷眼看向顾夕,“你若是还想到老有儿赡养就适可而止,此趟我们离开,这地方还能任由你打理,对你而言绝不吃亏。”
呆瓜似懂非懂,但却一个劲儿地跟着点头。
顾夕思考了一阵,想到呆瓜家里的地和这间房子,随后还是笑着答应下来,似乎对她而言这块土地都要比呆瓜重要。
姜戟背过身叹了口气,倒也没再说话。
送走了顾夕,宁淮安还有所不解,“刚才那女人态度如此恶劣,为何你还要把土地交由给她?”
姜戟无奈,拿起扫帚到牛棚里面扫地,边回答道,“好歹她是呆瓜的亲娘,虽然从未负过责任,但怀胎十月多少还有情分。”
宁淮安挠挠头,不置一词,索性凑头看向另一边的呆瓜。
感觉到宁淮安的注视,呆瓜眯起眼笑笑,然后从旁边拿出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递到他面前,“叔叔,吃糖。”
“哪来的糖?”宁淮安有些疑惑,低头一看,顿时眼前一黑,谁来告诉他这呆子到底是从哪里弄来了这个蜜蜂窝!
可呆瓜却不明白宁淮安脸色为何难看下来,心以为他不爱吃糖,所以又把蜜蜂窝拿回来,继续用手指扣着里面的蜜糖来吃。
宁淮安正想开口让他把蜜蜂窝放回去,可却眼睁睁地看着呆瓜从蜜蜂窝里掏出了一只身材肥大的蜜蜂。
“小,小蜜蜂!”呆瓜眼睛发亮,捏着蜜蜂到宁淮安眼前,“好,好可爱。”
宁淮安只觉得浑身起鸡皮,抬手就拍掉他手里的蜜蜂,“呆子,别碰这玩意,小心被蛰……啊!”
还不等他说完话,那被呆瓜放开的蜜蜂就扬着屁股朝宁淮安手里扎了一下,只是片刻,宁淮安的手就肿起了一大块。
“哎呀!”呆瓜立刻放下手里的蜂窝,小心地抓过宁淮安的手,“怎,怎么办?姜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