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华极轻地笑了下。
主家不在,再怎么熟稔,她也不能反客为主。
这是她多年受到的教养。
她坚持,陆旸便不再说什么,收拾东西出门。
自有记忆起,他家就落败了,因此从小就学会了自力更生。也就是进了书院,他娘才给他配了个书童打杂。
这次他嫌麻烦,没带书童,独自一人骑马而归。
背着行囊翻身上马,陆旸和站在门口的萧婧华告别,“姐,我走了。”
萧婧华唇角含笑,“去吧,路上当心些。”
“知道啦。”
陆旸挥挥手,挥动马鞭。
马蹄哒哒,没多久就出了巷子。
陆旸深深叹气。
也不知道他哥做了什么,惹得婧华姐姐生了这么大的气。
没见着她全程都在强颜欢笑么?
他这么努力地逗她笑,也是希望他哥回来时,婧华姐的怒火能小些。
陆旸忧愁望天。
哥啊,虽然你把我打了一顿,但我心里还是有你的。
该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
陆旸走后,萧婧华便回了马车。
陆家在此处住了多年,街里街坊多多少少知道陆家那位与琅华郡主的事,因而这辆豪华马车停在巷中时,无人觉得稀奇,多看两眼便去忙自己的事。
萧婧华心下略有松懈。
她听多了陆埕与白素婉柔情蜜意的传言,此时竟有些畏惧人言。
靠在软枕上,萧婧华将车窗半开,透过缝隙,呆呆地望着陆府大门。
箬竹箬兰大气也不敢出。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这样了?
箬兰给箬竹使了个眼色。
箬竹摇头,看着自家郡主,把叹息声咽了回去。
日落西山,云兴霞蔚。
大片霞光将半边天空笼罩,灿烂绚丽。袅袅炊烟在烟囱上空缭绕,饭菜香气弥漫开来。
箬竹对靠窗发呆的萧婧华道:“郡主,天快黑了,咱们明日再来吧。”
细碎发丝挡住侧脸,最后一缕霞光映在脸上,长睫似孱弱蝶翼轻颤。
她喃喃开口,“你说,他现在在哪儿?”
箬竹斟酌道:“王爷不是说陆大人最近在查案?想来那案子应当极为棘手,将他绊住了。”
“是吗?”她轻声,“真的在查案?”
箬竹坚定道:“是。”
这一声“是”似是打碎了困住萧婧华的枷锁,她泄力一般跌坐回去,车窗“哐”一声阖上。
她阖目。
“回吧,父王该着急了。”
……
第二日,萧婧华照样来陆府等人。
她从东方欲晓等到夕阳西下,仍不见陆埕身影。
萧婧华深深吸气,堵得慌。
从见到白素婉那枚玉佩起,心里生出的疙瘩越来越大,堵得她心慌气短,食难下咽。
尤其陆埕现在还不见人影,她更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出事了?亦或是故意躲着她?
他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喜欢上白素婉了?
越想,萧婧华越是难受。
给瘸腿大爷留了口信,她低低道:“明日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