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隽看向姜宓:“姜姑娘可否将整件事详细地说一说?”
姜宓没再提刚刚的事,说起了今日的事情。
她将自己自己去董家村的原因略去,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听到姜宓发现异常之后没有立即回来而是假装无事发生时,盛怀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位姜姑娘倒是挺冷静的。
等姜宓说完,盛怀隽抓住关键问题问道:“姜姑娘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可否具体描述一下?”
姜宓:“似是很多人在吵吵闹闹的,情绪很高涨,稀里哗啦,一会儿有一会儿无。我猜可能是在锻造兵器。”
盛怀隽想到了一种可能,问:“姜姑娘可曾去过赌坊?”
姜宓摇头:“不曾。”
盛怀隽起身吩咐寒风:“带上一队人,随我去董家村。”
寒风:“是。”
见姜宓想离开,盛怀隽道:“姜姑娘先留在此处,我去去便会。”
正好姜宓也想问盛怀隽当年的事,道:“好。”
“呼……”一声长叹在姜宓耳畔响起。
姜宓侧头看向连翘。
连翘脸色不太好看,她拍了拍胸口,道:“姑娘,那位世子也太可怕了,奴婢刚刚吓得大气都没敢喘一下。”
连翘倒是和前世一样惧怕盛怀隽。
“你不必怕他,咱们又没有做错事,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连翘:“见一次得少活一年。”
姜宓笑了笑。
连翘:“这位世子也真是奇怪,姑娘跟他说兵器的事,结果他却说赌坊的事。姑娘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去赌坊?”
姜宓刚要说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些事,脸色瞬间就变了。
赌坊……
祖父……
李婆子……
连翘:“姑娘,您怎么了,姑娘……”
姜宓抬了抬手,制止连翘继续说话。
难道刚刚她们听到的声音不是锻造兵器,而是在聚赌?
李婆子明显是管事的人,那间赌坊很可能是她开的,而她又是姜家的下人,身契都在姜家。一个奴仆如何能开赌坊,多半有人在背后帮忙。
所以前世才有了祖父私开赌坊敛财的传闻。
她前世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去军营找的盛怀隽,随后盛怀隽去董家村寻她,发现了李婆子的秘密。他将此事捅了出来,祖父名声尽毁。虽说没过几日朝廷就澄清了不是祖父所为,但此事传播甚广,祖父还是因此事受到了牵连,被迫致仕,没过多久死在了府中。
她当时还问过盛怀隽赌坊是不是祖父开的。原来这件事本就是盛怀隽查出来,还是因为她盛怀隽才查出来的。
今生也是如此,盛怀隽听了她的话去查李婆子。
为何她明明改变了一些事情,事情却仍旧朝着前世的轨迹行进。
那她重生的意义在哪里?
一时之间姜宓的手脚变得冰凉。
第017章回京
这件事该怪谁呢?
怪盛怀隽吗?不,私设赌坊、偷盗军刀本就是触犯律法的,盛怀隽去查抄一点错都没有。
怪自己吗?虽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因她之故盛怀隽才去查赌坊,可她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重来一次,她依然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要怪只能怪利用祖父的李婆子。李婆子不过是家里的一个仆妇,如何能有这样的能耐在军营附近开赌坊,想必背后应该还有人!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奇怪,前世这个案子似乎随着祖父致仕就结束了,她不记得朝廷抓过什么人。连她都能想明白的事情没道理刑部的官员看不出来,为何案子不再继续查下去了呢?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这些事一时也想不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想一想如何让祖父从这件事中脱身。
姜宓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她拿起来帕子将眼角的泪擦掉。
连翘刚刚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见自家姑娘终于振作起来,这才问道:“姑娘,您怎么了,别吓我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世子不是去抓李婆子了吗,也不会再有人拿着刀追咱们了。”
姜宓:“是啊,他去抓李婆子了,可是李婆子的身契还在咱们家,在外人看来她还是咱们家的人,她犯了错可能会连累祖父的。”
连翘皱了皱眉,道:“从来只听说主家犯错奴才跟着遭殃的,还没听过奴才犯错主家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