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在木缘镇等了两日,终于收到梁浅的消息,两方约定在月亮镇汇合。
“如今北辽王已死,丞相忙着扶持另一位皇子继位,无暇顾你,你可以回北辽隐姓埋名,也可以留在大祁安稳度日,我代梧秋与你告别,咱们山高水长,有缘再见吧。”
出发前,祁昭对萧凛无甚诚意的拱手作别,事实上,这小子对梧秋曾经心怀不轨,两人又有过那样的牵绊,祁昭真心希望从今往后两人再也不见,彻底断了这小子的念想才好。
“谁跟你们山高水长?我也要去乌月国,没见到阿秋平安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当然了,见了也未必离开。萧凛在心中补加了一句。
阿秋眼里不容沙,祁昭在这么大的事上骗了她,她会不会原谅还不一定呢。若是阿秋不原谅……最后谁会‘山高水长’可不好说。
祁昭暂时还没意识到萧凛的狼子野心,梧秋突然失踪,他这阵子是真的着急,乌月国之行他想跟便跟吧。
二人达成共识正欲出发,谁知刚走出大门就遇上前来送货的段家人,来的是位老管家,他从身后仆从手中接过一只锦盒,双手捧至萧凛面前:
“萧郎君,之前您托我家老爷修复的玉镯已如期完工,您怎么也不去取?我家老爷特命小人给您送来。”
萧凛看到锦盒才想起有这么回事,向一旁重新易容过的祁昭解释:
“阿秋的镯子,差点忘了。”
祁昭知道这镯子对梧秋很重要,先前听萧凛说碎了一只,这才命人暗中找到了隐居在木缘镇的段大家,让萧凛带着梧秋,以修复手镯的名义到木缘镇小住。
祁昭从老管家手中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只见盒中玉镯通体雪白,完好无缺,竟丝毫看不出曾经碎裂过的痕迹。
“不愧是段大家,多谢。”
萧凛等祁昭确认好之后,拱手向老管家道谢,想接过锦盒贴身保管,谁知刚伸手,锦盒就被祁昭放入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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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从木缘镇出发,按照约定的日子来到月亮镇与梁浅的队伍汇合。
梁浅的队伍中还有一位略有不安之人,在帐篷内外进进出出,把梁浅看得眼花,不禁出言劝道:
“哎呀,既来之则安之,你别走来走去,过来喝杯茶,品味品味当地的风土人情。”
梁浅歪斜在长椅上悠哉品茶,从容淡定的模样与焦躁不安的常思形成鲜明对比。
“大驸马,您好端端的坑我出京城作甚,来此地是又是为何?我先声明,若是您有意让我做出叛国之事,常思就是死也不会应的!”
从前只是听人说大驸马不着调、不靠谱,却一直没有交集,常思这回算是让他彻底的见识到了。
谁能想到,他堂堂大驸马,又是先帝临终委任的辅政大臣,新帝仰仗信任的左相,会以‘带你去喝酒,联络驸马间感情’为由,把常思这么个大活人不管不顾的拐带出京,半拖半拉带到此处。
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要不是路上梁浅对他十分礼遇,常思都要怀疑是不是大公主看不惯他与五公主的关系,明面上虽然承认了他,但背地里想把他悄悄除掉了。
但很显然,大驸马并不是想除掉常思,反而一再保证事了之后平安带他回京,并敦促长公主尽快为他与五公主办婚礼。
常思当然想与五公主正式结为夫妻,可又担心大驸马会让他做为难之事,毕竟月亮镇离乌月国已然很近……
“请你来此只是某人有事需要你帮忙,我只负责将你请来而已。”梁浅饮茶回道。
常思正想接着询问,只见帐篷外走入一名护卫,对梁浅拱手回禀:
“公子,来了。”
梁浅赶忙正色放下茶杯,对常思道:“请你的人来了,你一看便知。”
常思怀着满心疑惑,与梁浅一同在帐篷中等待,没过一会儿,帐篷便被人从外面掀开,走进来两个高大男子,其中一个戴斗笠的进帐篷后便将斗笠卸下,顺便抹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真容,令常思惊讶不已。
“这……陛下!?”
常思将眼前之人上下打量了几遍后,才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久不见。”
祁昭开口寒暄,常思下意识要行礼,被祁昭拦住,开门见山道:
“不必!个中缘由,回头让梁浅与你细说,此番请你来,是有事相求。”
常思看了一眼向他点头的梁浅,慌忙应声:
“是,请陛下吩咐。”
祁昭没与他客气,将梧秋身在乌月国,他想请常思带他入乌月接回梧秋之事一一说出。
常思好一番思索后问:“陛下……只是接人?”
“自然!”
常思所有的疑虑在祁昭坚定的回答中消失,想想也是,一个连大祁盛世皇位都能不要的人,又怎会对一个小小的乌月国有什么图谋。
得了祁昭的保证,常思释疑,应下带他们入乌月之事,好一番准备后,当天下午便启程前往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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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金老板在眼前消失后,常念便守着她留下的衣物,一边翻阅典籍,一边测算天象。
可无论他怎么翻怎么算,都无法解释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消失的事。
童子月奴是大巫师继任时选定的下任大巫师继承人,是除了大巫师之外唯二被允许进入后山圣地之人。
他平素在西殿学习巫法,这日有所不解,来月星宫请教,从侍奉口中得知大巫师已入圣地一日一夜,未进米水。
月奴知晓近来天像有异,担心出事,遂决定入后山一观,顺便给大巫师送些清水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