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太久了,久到我以为陆庭不会再说话了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沉: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饶是我早有准备,还是被陆庭直白的问句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原以为照他的性格,这个问题会以一个更迂回、更体面的方式被问出来,或者被轻轻揭过,假装没有发生,毕竟不回复也算是一种回复,再问下去只会让我俩都尴尬。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我绞尽脑汁想着借口来回答:“啊,我在—”
陆庭揉着鼻梁,眉眼间有些许烦躁和疲倦,他很少有这样的情绪:“别说你忙,乔珊讲你最近没接通告。”
我:“……”你这让我怎么继续编。
“哈哈,”我干涩地笑了两声,然后换了个方向,努力组织措辞,“回什么?哪条消息?岑导那条吗,男二那个角色我挺喜欢的……还是说冬天一起去山庄度假那条,我…可能会没时间,如果有时间的话——”
我卡壳了。
大风车转啊转悠悠。
不快乐的伙伴手牵着手。
陆庭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我被他手心的温度烫得往后一缩,他却抓紧了我的手,不让我后退。
陆庭扭头,直视我的眼睛:“不要装傻。”
“迟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陆庭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一样。我的装傻不回应让他有点生气了。
压迫像水波纹一样层层荡开,车身猛地晃了一下。即便间隔着屏障,陆庭强势的高阶信息素也能影响到同为alpha的司机。
处于中心的我却没受到影响,显然陆庭有意控制住了。
车辆颠簸,我一个没坐稳,扑进了陆庭怀里。
手按在陆庭的胸膛上,他连身上的温度都烫的惊人。
不对劲。
我撑着陆庭的胸膛想坐起来,他却强硬地扣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起身,声音是极力压抑的平静:“别动。”
“嗯?”
陆庭把头靠在我肩上,炽热的气息喷吐在我颈间:“让我抱一下。”
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意。
更不对劲了。
我不是傻子,联想到陆庭今晚过于直白的情绪和一些反常表现,我内心渐渐浮现一个猜测:
“老板,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
雨滴啪嗒啪嗒打在车窗上,然后倾泻着滑落,留下车窗上的道道水痕,主城繁华的夜景在水汽中氤氲成一片,不知何时下雨了。
不,下的不是雨,是我的泪。
我被陆庭圈在怀里,欲哭无泪。我好想跑,可是跑不掉:陆庭搂住我的肩,一半亲密,一半钳制,把我圈在他的领地内。
易感期,一个与发情期相配对的时期,正如alpha和omega天生一对。
易感期的出现不具有严格的规律,通常情况下一季度会出现一次,一次持续七日。处于易感期的alpha激素分泌水平激增,表现在行动上为领地意识增强、暴躁易怒、对其余alpha的敌意增加等症状。
易感期的alpha需要omega伴侣抚慰,AO之间的标记和信息素结合能有效抑制alpha在易感期的不安感,满足他们的掌控欲……
这是生理课教科书上的知识,每个性别都要学习。
道理我都懂,但是,这关我这个不能产生和感知信息素的beta什么事?
生理课教科书上是详细介绍了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没错,但可通篇没提到我们beta啊。
beta能做什么?让alpha啃两口后颈肉吗?
技术过硬的司机在信息素压迫下把车安全驶到了目的地,停在了地下车库里。
隔离屏关闭,司机素质极高地不看后排情况,眼观鼻鼻观心:“迟先生,陆总就拜托您了,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