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凝眉在摇头,她的泪凝在眼睫,一双眸静静注视云王朱红御缓缓说道。
朱红御满眼痛楚,却被点了穴道坐在椅上不能动弹。
凝眉微笑着一直摇头,眼泪终是慢慢滑落,她慢慢举起手,他看见了凝眉手中那把对准自己心脏的尖刀。
不要!
当云王一声凄厉叫声响起的时候,他不自觉闭眸,却已将满眼的红映入了脑海,是一室的鲜血。
感觉到有人擦拭着自己额上的冷汗,朱濂之终于缓缓睁开了眸。
“你终于醒了。”黄泉停下手上的动作,凝视他的眼说道。
“我睡了多久?”朱濂之试着撑起身体,却觉得很无力。
“五天。你从回到京城开始高烧就一直未退,我很担心。”黄泉道。
他们一路回来,朱濂之在半路上忽地发起低烧来,到此刻才算完全退去。
朱濂之注视黄泉半响,忽地转眸望向窗外幽蓝的天际,他似乎仍能见到那一片的红,不由喃喃开口低语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很真实,真实得过了份。
黄泉看着他不语,因朱濂之昏迷呓语的时候曾低低幽幽地说了些什么,他并不太清楚,可依稀觉得那可能是他小时候的事。
“你以前照顾过病人么?”忽地听他淡淡地问。
“没有。”除了他。
“很小的时候有人替我捏过骨,说我命犯天煞,将来孑然一身,命不长久。”他不是不会娶妻,而是没有必要娶妻。
“那么,那个算命之人定是冒牌的。”黄泉只是淡淡道。他不会让他孤独,更不会让他孤独地死去。
他回眸,对上了那双极其清明的眼眸。
下一刻不由恍然惊觉——
他不死也许只是为了遇见他。
剑舞倾城杀意难回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繁华逐尽,洗尽铅华。
钦差府邸,火光燎放,万物如苏,灯火通明,黑夜如同白昼。
雕镂画栋用在这里一点也不为过。
大明江山,仅为“奢华”二字而已。
如此的奢华,才请得起名动天下的惊华天舞班,只闻其剑舞倾动天下,足以媲美唐时裴旻。
裴旻何人?
他走马如飞,左旋右抽,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下,观者数千人,无不悚栗。曾被御封的唐三绝之一。
三绝乃为李白之诗、裴旻之剑舞、张旭之草书。
而惊华天舞班的剑舞,以气势身法称绝,
这晚,钦差府邸便宴请了一大批的当地官员,齐聚一堂,为观这旷世剑舞。
“张都御史真是大手笔,想不到连专为皇室表演的舞班子也能请动,这次真是沾了大人您的光了。”客人之中这种诌媚语调内容的话比比皆是,也不乏有彬彬之辞,总之是让这位张都御史有了极大的面子。
舞未开演客人大多数已到场,忽然竟来了一位让张都御史更有面子的大人物。
“陵王?!”刹那间的惊喜之声。
张都御史一怔之下赶紧迎上前去,脸上笑容堆得横肉连连,只把一对窄小的眼睛挤成了半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