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那你好好养病,我……朕先回宫了。”朱佑樘说罢起身,瞥了黄泉一眼便跨出房间。
朱濂之看着朱佑樘的背影,垂眸不语。
红衣哭了半响,抬手一抹眼泪说道,“我要留在这里照顾王爷。”
朱濂之闻言抬眸看她,见她一张花猫似的脸不由轻轻笑了,然后朝黄泉看了一眼说道,“……你问他吧,这里的主人并不是我……”
“你该休息了。”黄泉这时却道。
卓红衣不由瞪了一眼黄泉,忿忿道,“我才不要问他,要不是他王爷怎么会——”
“……红衣。”朱濂之出声阻止红衣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很低,却径自带了一种威严,只见他闭了闭眼说道,“这是我跟他的事……你莫要多嘴……”
见王爷这么说,红衣不禁噘嘴低下了头,闷着气不再响。
朱濂之这时又笑了笑,看着黄泉说道,“让她留下吧……”
“嗯。”黄泉点头,随后来到床畔,俯身抱起朱濂之再将他放平,为他盖好了被子道,“你已经不能再浪费精力了。”
朱濂之依言闭上眼,他着实已经很疲倦了。
红衣这时不禁纳闷地看着黄泉,虽然早已知道黄泉就是叶卿,可眼前这个人完全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哪里还有一丁点叶卿的感觉?而且见他跟王爷说话的态度又是这般熟捻,仿佛是已经相处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
红衣暗自皱起眉,此时王爷一脸安静,黄泉又不言语地静立在床畔,仿佛她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王爷和这个人之间除去叶卿的关系,她总觉得依稀还有着什么,本来王爷对叶卿的态度就跟其它人不同,莫非——
王爷其实早知叶卿跟黄泉的关系?
红衣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愕然。
房中药香依旧,朱濂之呼吸均匀,神情平静,可苍白的面容被那深刻的倦意缠绕,那样的苍白跟疲倦总让人觉得他有一种随时就要消失的错觉。
黄泉在红衣离开之后就已将面具拿下,他一直垂眸注视朱濂之的脸,此时他那一直无动于衷的脸上眉头微蹙,神情里是隐隐的忧虑之色。
只因朱濂之眉际那道红线在刹那间忽然变得深刻起来,仿佛一条浸了血的伤痕,鲜红欲滴。
黄泉一见立时出指点了朱濂之的膻中穴,一手避过他身上的伤小心扶起他,另一只手抵住了他的脊背将内力缓缓注入与“凝魄”相抗。
少时,那道鲜红才渐渐退下,又变成隐隐的淡红凝与眉间。
而此时黄泉的额上已隐隐有了一层薄汗。
他将朱濂之的身子慢慢放平,垂眸看他的脸色,随后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腕探他脉象。
“感觉怎么样?”过了良久,黄泉忽然出声问道,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他的声音很低很沉,虽然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包含在其中,可相较他对其他人来说总有种不太相同的味道。
朱濂之微摇头,缓缓睁开眼看他,“……辛苦你了……”
黄泉凝视他清澈无比却又十分疲倦的双眼半响,然后开口淡淡说道,“凝魄虽然无药可解,可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噬心之苦。”
朱濂之点头,却问,“……你知道我醒着?”
“嗯。”黄泉轻轻应着起身为他盖好了被子。
他会知道原因很简单,若朱濂之能睡,离了香他早该睡去,如何还会清醒到现在?如果他想得不错,那么疼痛跟香其实都能让他保持清醒,可这么一来,待到伤口不再那么疼痛的时候,那么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