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个人身上,那它定是要被当做祖宗一样供起来的,是要做姑奶奶的,而断然不会如现在这样像个面对强人正在强人所难的小姑娘。
但七少爷心里更苦啊。
叶子灰咬牙切齿,发了狠要从那种子里取出他的真气来。
可小小少年郎君,区区上清修士,怎撼动得了去年他在山上遇见的那头得道神龙留在体内的神通种子上设下的禁制呢?
那当真可谓是蚍蜉撼树,一动也不动啊。
那赤色神龙要叶子灰先“养大龙”,叶少爷就得捏着鼻子低头听话,不想养也得乖乖养。
这世上,哪有在养孩子的阶段,爷娘便向孩子索取的道理?
叶少爷此刻干的这桩事,端是无理。
乃是无理至极!
更是无礼至极!
“唉……”
少年人心内长叹一声。
蓝衣终是无力至极,亦无奈至极,索取不得便也只好作罢了。
六百五十七丈。
叶子灰的身体上升的劲头得到遏制,不服心气也衰退了下去。
不服就试试。
试了。
行不通。
那就——适可而止。
叶子灰感觉到耳旁的风也静了下来,身形也要定下来。
但心中的风犹有未静,胸中之意仍旧难平。
是啊。
虽说适可而止,但目光如狼的少年郎还是——意难平。
雄壮龙门开始将他的身子往下拽了。
叶子灰看着四周白茫茫的雾气,感受到脚底下的牵引力愈发强横。
这是要送他下去了。
莫名地。
云雾高处的蓝衣少年郎朝那龙门山巅绝壁上的半面石佛看了一眼。
龙门上空,云深雾重,难辨方位,叶子灰眼底本该皆是白茫茫的景色。
可莫名他就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
看到了一尊悲天悯人、睿智慈祥、横亘山巅、充斥四方、拈花而笑的光明无量又无量光明的残脸佛陀。
叶子灰闭上了眼。
他右手拈花。
蓝衣也笑了。
“我见佛陀知是我,佛陀见我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