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弦鸣动!
三支纯钢猎箭在床单中震动,但是单凭刺入的深度就可以知道,它们并没有命中目标。
马丁耸了耸肩膀,他原本就没有指望一次就可以成功。
“夺!“
一柄银白的小餐叉插在了精美的护墙板上,幸好马丁及时地弯下了身体,不然遭殃的就是他的咽喉了。
“见鬼!档案上可没说这家伙也能夜视。”
房间里黑暗一片,可在能够夜视的马丁眼中,与白昼没有两样,只是没有颜色。这本来是自己的一个优势,但现在全被“机构”里那些愚蠢的情报员破坏了,马丁沮丧极了。
只存在于安东尼脑海中的乐曲仍然继续着,男声部已经到了末尾,接下来,是女声,柔和纯厚的女声,象征着宽恕与新生。
他隐藏在一只梳妆台的后面,小心地观赏着马丁的一举一动。
这是个有趣的孩子,安东尼在心里说。
马丁向进来时的车窗走去,第二柄餐叉掠着他的眼球飞了过去,几乎与此同时,马丁的弩弓再次鸣动,六枝,不,九枝弩箭按照三个不同的方向向餐叉的来处笼罩过去。
“去死吧!”
马丁痛苦地在心中咒骂着,刚才的受袭虽然是他故意为之,却没想到小小的餐叉会带起那么强的风,眼球虽然没有受伤,但被刺激的流泪不止。
他迅速地移动着身体,弩箭不断地划破空气落入黑暗中。
“这个狗娘养的究竟藏在哪里?整个房间都快让我变成刺猬窝了!他究竟在哪儿?”
等等!
那个小女孩和他应该在一个房间里的,为什么到现在也听不见她的一点声音?
马丁疑惑地看向另外一张单人床,被单下露出了一绺金发,突然他感到浑身发冷。
轻微的震动把七号车厢的威尔逊太太吵醒了,她不满地低声嚷嚷着:“这趟旅行实在是太糟糕了。”
“你也被吵醒了?哦,可怜的小宝贝,我给你要杯热牛奶好吗?”
她向半坐在另一张床上的小女孩说道。
“谢谢。”
撒沙非常有礼貌的点了点头,清澈的紫棠色眼睛表示她已经没有丝毫睡意:“我想看会书,会妨碍您吗?”
“看吧看吧,可爱的小天使,不用在意,我会把帷幕给拉起来的,不需要我为你读吗?”
“不,谢谢。”
撒沙看着这位和蔼的夫人将厚实的帷幕拉起后,才打开了床边一侧的台灯,拿起一本书翻到先前读到的地方继续看起来。
书的封面上写着善恶的彼岸,著者是那个宣称上帝已死的疯子与清教徒尼采。
“‘最平静的话语乃是狂飙的先声;悄然而至的思想会左右世界。’”
在爆炸的最后一瞬间,马丁终于抓住车窗的边缘翻了出去,冰冷的晚风令他一阵寒颤,这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左小腿上钉了一柄小餐叉。
“活见鬼!”
难道那个人和自己一样,在房间里待到最后一刻?不,他应该比自己晚一点,在离开车窗之前自己还没受伤。
“那婊子养的不会被自己的炸弹给炸死了吧!”
他不无恶意的揣测落空了,就在离马丁不远的地方,一个细瘦的身形像羚羊一样跳了上来,站在车顶上,与马丁只隔了一个车厢。
马丁拉开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这次真的去死吧!”
他双手缓缓上抬,两只功力强大的军用弩出现在安东尼的视野里,上面安装的整整齐齐的弩箭箭头闪烁着可怕的寒光。
朝圣者的合唱已经到了末尾的**部分,完美的男女声合唱令安东尼甚至有些恍惚起来,他闻到了待霄草的香味,这是凯塞琳的味道,还有**,这是撒沙的味道
熟悉的弩弓鸣动声。
在空中疾驰的猎箭突然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与迎面撞来的同类一齐跳跃着,落到了火车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