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记得上高中那年,有位脑瘫儿童,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端不稳餐盘扣到了女生的大腿上,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在无人角落里他听得清楚,她是厌恶的。
所以覃遇一有空就会去打工,海洋馆表演一场工资很高,大部分都会用到福利院的采买上。
覃遇好久没回来,大家都很想他,被一桌小朋友围着,叽叽喳喳的说不停,覃遇哄着这个逗着那个,半个多小时终于吃完饭。
福利院每天都有计划的教授一些课程,小朋友们按时去上课、休息、娱乐,那些身体残缺的会有专门的老师负责管理。
餐桌终于安静下来,收拾碗筷的过程中王院长叫住覃遇,“小遇,既然受伤了就好好休息,院里的事不该你操心。”
所谓的福利院,指的是父母健在被遗弃,之所以被遗弃大部分都是因为孩子的健康问题。
这几十年中,覃遇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都深有感触,他把碗摞到一起,轻轻叹了口气,“我就是想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过得好一点说起来挺容易,但实际上却很难,这个度其实挺难界定。王溪对他更是心疼的不行,“他们都是些苦孩子,你也是。”
覃遇和这里绝大多数孩子不一样,按理来说十八岁成年就要离开,但是覃遇没有。
因为有天赋上大学就被选进了泳队训练,尽管这样也没把福利院的事放下,只要有时间就会回来,每次空闲还会去海洋馆表演,把大部分工资用到福利院平时的花销上。
偶尔也有些爱心人士过来慰问募捐,覃遇在他们口中听到最多的无非就几个词,苦孩子、可怜、身体残缺。
比起那些身体不健康的孩子他根本用不上这些词,覃遇只是担心王院长,年纪越来越大了,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清晰可见。
覃遇说:“您也要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王院长也老了,覃遇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每个人有什么变化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时间溜得太快,又没人能够抓住,每个人都会在这场时间的旅途中越走越远留下痕迹。
只是可能会有惋惜。
这些年住的房间也一直为覃遇留着,泳队放假回来的时候就会在那里住,也换了一种身份,叫志愿者。
小冬还是像以前一样,吃完饭后也跟着挤进来,嚷着要礼物,“哥,给我带了什么好玩的,昨天王妈说你忙不让我烦你。”
覃遇打开衣柜换上了以前的旧衣服,于是说:“在行李箱,你喜欢的变形金刚。”
小冬开心的发出叫声,然后小跑过去找自己的礼物。
今天第一次打开了覃遇的行李箱,只是今天打开行李箱,发现整齐的不像话,小冬张大嘴巴感叹着,“哥,你行李箱整齐的都不像你的了。”
覃遇倒杯凉水,喝了一大口,“什么意思,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邋遢的形象呗。”
“也不是。”小冬嘿嘿一笑,找补起来,“我的意思是更整齐了,不愧是我哥,我为你骄傲。”
覃遇被逗笑,“你都从哪学的,一套一套的。”
“小遇啊,我已经长大了。”小冬调皮劲儿上来也学着叫小名,“有些事不需要学。”
被这么叫不是第一次,覃遇嘴上吓唬说要打他,在他身后跺了几步,实际上根本就没动地方,以至于他现在有恃无恐。
“要打小孩儿了!”
小冬也配合,装模作样的绕行李箱绕了一圈才停下,在他心里当是自己哄着覃遇玩。
又翻了翻也没见到变形金刚。撇撇嘴,看了眼另一个方向覃遇,“哥,变形金刚在哪呢,没看见啊。”
覃遇正在看泳队的训练计划,“就在里面,你找找。”
“真没有啊,骗小孩!”小冬没动,只是看到了一个小钱包,打开看了看,立刻跑到覃遇面前,指着上面的一张身份证,“哥!这不是机场那个漂亮哥哥吗,你怎么有他照片?”
机场的漂亮哥哥?
行李箱里怎么可能会有他的照片。
覃遇这才放下手机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钱包,首先就被那张照片吸引,慢慢的看上面的名字。
纪星泽。
小冬也没老实,还看到右下角有一大袋子的药,拿起来哗哗作响,小冬皱眉说道:“漂亮哥哥生病了吗,怎么有这么多药?”
覃遇这才反应过来,把东西都放回原位,只是看到药的名字多留意了一下。
昨晚就应该坚持要个联系方式,这样就能把行李箱还回去了。现在只好联系机场说明了情况,而且还要找自己的行李箱。
纪星泽上午是被电话声吵醒的,现在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失眠,直到凌晨才睡着。
接通电话,是林琛问他要不要先去买几件衣服应应急,毕竟行李箱不在不方便。
纪星泽在床上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的睁眼看着身上的一件上衣。
起身拉开了窗帘,任由太阳落在身上,晒的人暖洋洋。
“暂时不用了,借了一件。”纪星泽说。
纪星泽初来乍到,哪会有熟到可以借衣服的朋友,“你从哪借的?”
“覃遇的行李箱。”
嘴上说是借,就是不问自取,纪星泽昨晚在酒吧也并没有跟覃遇提起自己拿错他行李箱这件事。
而是留下“如果下次还能再见”这句话,显然就是为了这件事做铺垫,因为不管怎么样,纪星泽一定会找机会和他再见面。
林琛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想到昨天离开酒吧前的那一幕,两人聊的开心,忍不住问后续,“我还挺好奇你昨天都跟他聊什么了,没把人家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