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澜一阵气闷,突然提不起力气,整个人又倒回了软塌上。
前额的伤已经泛紫,仍是高高肿起着,内里积满了淤血,太阳穴也是一阵抽痛。
昏昏沉沉之际,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你要想死,也别死在这个时候。”
顾明澜半睁着眼,看见来人身上的紫袍,冷哼一声。
一旁的宫女如见救星,急忙道:“大人,再不用药揉开,这姑娘头上的淤血可就越积越多了。”
魏臻闻言,拿过一瓶药膏,往软榻上一坐。
“你做什么?!”
顾明澜如同受惊的兔子,嗖地坐了起身,一双杏眼微瞪,警惕地望着他。
“你可想好了,要么她来,要么咱家亲自给你上药。”
“你威胁我?”
四目相触,顾明澜蹙起了眉,僵持片刻之后败下阵来。
“你来。”她扬了扬下颔,示意宫女过来。
暗想,宫女总比这轻浮的太监好个千倍万倍!
顾明澜只知要上药,却不知上个药会那么疼,宫女沾满药膏的指腹刚摸上她额头的鼓包,只是轻轻一按,她便难以忍受地发出一声痛呼。
“嘶……”
“揉开就好了,姑娘且先忍一忍。”
说来容易,这疼痛堪比钻心一般。突然,宫女手上力度一猛,顾明澜疼的落了泪,无意识地咬住舌尖,怎料下巴突然被人抬起,一根手指闯入了齿间。
血腥味顿时溢满口腔。
“姑娘没事吧!”宫女吓了一跳,看的却是另一人的脸色。
“继续。”魏臻面不改色,对上顾明澜吃惊的眼神,皱眉抽回了被咬破的手指,道,“别想着咬舌自尽。将你接回来第一天就死了,传出去丢咱家的脸。”
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顾明澜出了一身冷汗,喘着气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做太监的对食的!”
纵使眼前人一些举动透露着怪异,顾明澜也万不敢放松警惕。
气闷之下更加绝望,索性不管不顾地痛斥道:
“你跟马庸焘一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你们这些恶人还活得好好的……这世道竟是如此的不公!”
魏臻默默听着她发泄,而后挥手招了个小太监近前。
“魏大人有何吩咐?”小太监笑的一脸谄媚,还没站定,整个人就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倒在地。
事发突然,顾明澜被眼前一幕惊着了,只见魏臻脚下踩着那小太监的手,后者却不敢挣扎,嘴里连连道着饶命。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公平正义?”魏臻意有所指地看向她,冷血道,“命不好就只有任人蹂躏的份。”
“就像这样,你瞧,他敢反抗么?”
“大人……饶了奴才吧大人!”
小太监表情痛苦,忍得满头大汗,朝顾明澜投来求救的目光。
顾明澜头皮发麻,攥紧了手,忍不住道:“够了!”
再任由魏臻踩着,那太监的手怕是要废了。
恰逢此时一个宫人赶来传达消息,魏臻听罢之后深深看了顾明澜一眼,便离开了。
顾明澜也总算得以松了口气。
饱受折磨的太监如蒙大赦,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向顾明澜磕着响头道谢。
“他……”
顾明澜犹豫良久,刚说出一个字,那太监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慌忙摇起头,“别问了姑娘……”
“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离开的念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