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师兄都跟我说了,倘若不是江宗主用了吐真水,那,那我的名声可算是败坏完了。”李锦绣说这话时,都不敢抬头看师尊的脸,生怕看见师尊眼里的嫌恶和冷漠。
“你是徒弟,我为人师,徒弟闯祸自然由师尊善后,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不若即刻就去死,你觉得呢?”
李锦绣张了张嘴,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师尊语气很平静,神情很自若,但他就是有一种师尊很生气的感觉。
什么死不死的?师尊从前不会这么说话。
张了半天嘴,李锦绣也只磕磕绊绊说了句:“江宗主说什么都对。”
又是江宗主!
江寒溯点点头,语气依旧淡漠:“就这些?可还有别的话?”
李锦绣抿了抿唇,突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仰头哀求,“不知江宗主可否高抬贵手,先,先将那两个东西取出来?”
“什么东西?”
“就那个和那个啊。”
“嗯?”江寒溯明知故问,“你说清楚,那个到底是哪个。”
“……就是长针和,和药,药玉。”李锦绣结结巴巴地吐出这几个字,把自己臊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脸红到了几乎快要渗血的地步,声音也越来越低,“求,求您了……”
江寒溯神情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说话不急不缓的:“怎么,是师尊送你的两样东西,令你感到不舒服了?”
“……”
这个前缀可以省掉啊,别管是谁送的,哪怕就是天王老子送的,可被堵的是李锦绣,吃苦受罪难堪的,也同样是他啊。
“理由。”
“……”
这,这还需要理由吗?!当然是影响到我了啊,任何人无缘无故被塞了东西进来,都不会好受的!
江寒溯见他羞红了脸,低着头一直绞着衣袖,还是跟从前一样,不由眸色温和了几分,可旋即又想起这副可爱的样子,也被其他男人看了去,心里又涌起了火。
可明面上根本看不出分毫,还淡淡解释自己的行为。
“那两物可助你疗伤。”
李锦绣点点头,低声道:“弟子知道江宗主宽厚仁善,即便生了那样的事,也依旧……不,不忍心责罚弟子,弟子实在是……”
“就是责罚。”江寒溯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可封你大半灵力。”
李锦绣震惊地仰起头,瞳孔都微微颤。
江寒溯道:“看样子你还没现。”
这其实怪不得李锦绣反应迟钝,他现在是坐立难安,辗转难眠,被折磨得稍微动作幅度大一点,就很有可能当场颅内放烟花,他的胳膊腿一直都是软软的,身上总是黏腻腻的,跟熟透了的果子一样,汩汩冒出鲜甜的汁水来,这种感觉让他非常抓狂,隐忍克制得很是辛苦。
根本就注意不到自己的灵力被封了,他还当自己是被|操|狠了……
李锦绣终于鼓起勇气,仰头直视师尊。
“我知之前的事,对江宗主造成了伤害,也在想尽办法弥补,但这么关着我不是个事,要杀要剐江宗主给个准话!”
好稀奇的话,原来徒儿是这么看待那夜之事的。
李锦绣以为的阴差阳错,稀里糊涂,殊不知就是江寒溯的图谋已久,蓄意为之。
江寒溯曲指轻轻点着桌面,静静凝视着面前跪着的少年,想听听看三年之后的小徒儿,又要如何口出惊人,给他带来何种惊讶。
“那天晚上,是弟子一时鬼迷心窍,不!不是鬼迷心窍,而是,是情非得已!”
这么说仿佛师尊就是鬼一样,李锦绣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总觉得像是站在了悬崖峭壁之间拉起的绳索上,稍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以至于他说话时很小心,还时不时偷觑师尊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