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尸宗乃修真界有名的四大邪宗之,座下门徒三万余,不说各个都穷凶极恶,无恶不作,但也大多是亡命之徒,狠起来六亲不认,丧心病狂,人手沾着几条人命。
更何况御尸宗擅长御尸,在这个修真界,每天都有人生,有人死,只要有人死,那就有尸可御,尸体又不会疼不会流血,简直就是行走的傀儡,不仅能御尸,哪怕是活人都能御,直接杀了不就行了?
世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蝼蚁般的人。
因此,只要有御尸宗的人出没的地方,往往都教人闻风丧胆。
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倒是一点不怕他,看来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江寒溯无视此人眼里的觊觎之色,将李锦绣往身后一护,再一抬眸时,神情变得十分冷肃:“你不如先问问他做了什么。”
时烨闻言就笑了,自家儿子的所作所为,身为义父如何会不知情?
不过是想借口跟江寒溯多说几句话而已,谁曾想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江寒溯还是这般冷漠疏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真真是不解风情。
不过他就喜欢冰山美人,冷脸的江寒溯看起来更美了呢。
“江宗主与我都是亲手养育过孩子的,就该明白,无论自家的孩子在外做了什么,哪怕闯出滔天大祸,身为人父都不会坐视不管。”时烨唇角一勾,望着江寒溯的眼神中藏着一丝柔情,“还望江宗主顾念旧情,饶了犬子一遭,作为赔礼,不如请江宗主来我御尸宗做客,我让犬子当面向江宗主敬茶。”
【到时候就用我特意炼制出的迷|情散,好好款待江宗主。】
迷|情散?!
李锦绣的耳朵突然动了动,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特意炼制?!
看来这个大魔头对师尊觊觎已久,还不怀好意,手段如此低劣,竟还下|药!
俗话诚不欺我啊,上梁不正下梁弯,有什么样的义父,就有什么样的义子,怪不得小舟弟弟一言不合就给他下|药,敢情都是跟自己的义父学的。
可恶!
这个魔头居然带坏了他的小舟弟弟,属实不能原谅!
好在师尊对这个魔头只有厌恶,丝毫情谊也没有,不仅直接拒绝了大魔头的邀请,还要擒拿他们父子回瀛洲仙岛,当众问罪。
“想不到江宗主竟这般不顾念旧情啊,”时烨摇头叹息,“枉我还拿江宗主当朋友看待。”
江寒溯冷冷道:“我倒是不知,与你这魔头之间能有什么情谊!”
“如何没有?江宗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我这腹部剑伤,可是当年你亲手刺下的,我无非就是怜惜你被座下孽徒背叛,特意千里迢迢赶至灵剑宗,与你把酒言欢,赏月对饮,以此来排解忧思。”顿了顿,时烨的眸色冷了几分,“可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要杀我。若非我躲闪及时,你一剑能戳我两个血窟窿,江宗主的待客之道,委实让人不敢恭维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李锦绣恍然大悟,敢情三年前此人就跟师尊认识了,只不过自己忘了而已。
骤然听见“孽徒”二字,他便明白是说自己的,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宿文舟怕李锦绣难受,赶紧小声道:“义父!说好了不再提他!”
“为父何曾提了?”时烨道,“是你自己心里不干净,一直忘不了他,反倒埋怨起为父来。”
“我,我何时忘不了李锦绣了?我才没有!”宿文舟面色一红,下意识反驳,还急急扫了李锦绣一眼。
时烨慢悠悠地道:“为父可没提过什么……李锦绣。”
他又转头定定凝视着江寒溯,笑道:“说起和贵宗的交情,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五年前了,贵宗弟子擅闯我御尸宗行窃,被我御尸宗的护法长老当场擒获,按跪在我面前时,还不肯认罪伏诛,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肯如实相告。后受了好些磋磨,一双好好的手被养在瓮中的尸虫连皮带肉,生生啃成了白骨,也硬是一声不吭,直至晕厥在地。后来才知他竟是灵剑宗的弟子,看在你江寒溯的情面上,便饶了他一命。不仅没怪罪他擅闯行窃之过,还不计前嫌赠了法宝琉璃眼。这难道不算恩情?”
此话一出,李锦绣心里蓦然一咯噔。
总觉得这个故事听起来如此耳熟啊,脑海中也瞬间浮现出了一些记忆碎片,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案来。
也不知到底是哪个弟子,居然有如此胆识,不仅独自擅闯御尸宗,还被尸虫将双手活活啃成白骨也能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