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流民指的方向,步理找到了战争发生之地。
荒芜的土地上,混乱不堪。夕阳余晖洒落在尘埃飞扬的大地,展现出一幅血红色的画卷。
步理的面前是游荡着的亡魂。
风,突然而起,血腥味混杂着硝烟迎面扑面,步理似乎看到了飘扬的旌旗,耳边是战马的嘶吼以及战马的悲鸣。
兵器交接,步理面前似乎只有红。
这是战场。
残酷的战场。
风卷残云映战场,千里血染山河红。
步理弯腰致敬,而后从行囊里拿出渡魂器。
渡魂器形小似铃铛,却无铃铛悦耳之声,共有五枚,每一枚不可或缺,少一便失去作用。步理将符纸一一贴在渡魂器外,而后凝神轻晃。
周围的鬼魂刹那全都停下了动作,而后随着又一次的摇晃,灵魂开始朝步理聚集。
以步理为中心,很快形成一半径为百米的圈。这里面不仅有本朝战士的鬼魂,敌寇的鬼魂也不少。
风越来越急,原先的暖风逐渐变得阴冷。
步理也从站着变为了坐下。
铃铛还在继续,步理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随着一个又一个字的蹦出,周围的鬼魂开始一个又一个的减少……直至靠近步理身边的鬼魂相继消失后,步理放下了早已经发麻的胳膊,他睁开眼,眼前已经没有任何生灵。
抿了抿发干的嘴唇,步理就地躺了下来。
太累了……
太耗费精气了。
往日里,几位师兄总说他聪明。
现在看来,慧极必伤啊……
慢慢的,步理合上了眼睛。
以地为床,以天为被,步理睡了一个踏实觉。
——
“喂,帐篷里的那个人还没醒吗?”
“应该没有。”
“将军怎么就把他带回来了,万一是细作怎么办?”
“你看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是细作吗?”
“我看着悬……”
隔着薄薄的一张布,屋外交谈声不用细听,清晰入耳。步理躺在硬板上,虚虚望着空中。
过度耗费的后果,这几天孤魂野鬼怕是都要来一遭了。
屋外的交谈声渐渐消匿,等到步理意识到,屋里已经多出来一个人,那人正探手试探他。
步理瞳孔聚焦,侧头,满是你在干什么的神色。
少年将军轻咳一声,脸不自觉红了红,军中少见长相如此清秀的少年郎,而他恰好许意这一款,蓦然对视上,心便如乍响的鼓,点点波动心弦。
“你可还好?”
“无碍。”
步理探究瞅了一眼,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期间,他看到对方又伸又缩的手,眉心一跳。
这,不太正常……
也确实。
很不正常。
扯借口扯到第五个,步理同意留在了军中。
军中的生活很苦,但若是十分的苦,到步理这里便只剩下了六分。那个少年将军像是养瓷娃娃一样,好生养着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