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碰了碰,蓝魔之泪竟像是很喜爱流云似的在他手指上碰了碰,围绕着流云转了一圈,又绕着七陌转了圈,最后漂浮在两人中间,继续散发着温柔的乳白色光芒。
“七陌,你这珠子还挺通人性啊。”流云又戳了几下,笑道,“挺好玩的。”
“嗯。”七陌将面前的情景收入眼底,眼神微暗。随后伸出手去将蓝魔之泪握入掌中,“在魔宫记载中,蓝魔之泪是蓝魔流下的血和泪凝结而成,蓝魔为爱而死,所以蓝魔之泪也成了验证爱情的遗物,传说只有在两个真心相爱的男女互诉衷情,它才会发光。”
“呃……”流云挠了挠头,“应该只是传说吧,不然它现在怎么可能发光,或者这根本就是假的?”
“也许吧。”七陌闭眼,“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嗯,你睡会儿吧,有机会出去我再叫你。”
七陌应了声,将自己的思绪沉入这十五年来的记忆之中。
他与七夜不同的出生方式,他和阴月太后还有六道截然不同的相貌,五岁那年阴月太后看到他眼睛后的发狂神态,十岁时七夜手中那块奇怪的玉牌,十岁后七夜对待他隐约有些奇怪的态度,从小到大镜无缘一直意味深长的目光和行为,他入梦的能力和不受魔气侵扰的体质,蓝魔之泪在他手上发出光芒……
有什么,在呼之欲出。
※※※
“镜老师,不行,我还是决定进去找七陌。”在营帐里等到破晓,还是没出现七陌的身影,七夜终于忍不住了。
“圣君。”镜无缘欲言又止,走上前伸手阻拦,“阴世幽泉爆发在即,玄心正宗就在不远处,少君又进了忘情森林,如果连圣君你也进去,如果对方突袭……魔宫不可无主啊圣君。”
啪!七夜用剑格挡开镜无缘的手臂,幽深的目光刺向对方,咬牙道:“镜无缘,你以为我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吗?七陌进去你不仅没有阻拦,还帮他瞒住了我们,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即使如此,我也必须阻止圣君。”镜无缘撩起衣袍单膝跪于地,语气坚韧,“如今正是魔宫和正道生死存亡关键时刻,圣君,绝不可有任何意外。事后圣君对镜无缘是杀是贬,无缘悉听尊便!”
……
七夜盯了跪在地上的镜无缘好一会儿,片刻后终是一言不发甩袖大步离开了营帐。
而镜无缘闷哼一声,伸手抹去唇边逸出的一点血,低声道:“对不起,圣君。”
营帐外面的人早就听到了七夜和镜无缘的争吵声,也都猜到了是为七陌失踪的事,看到七夜脸色铁青地走出来,他们都不禁后退一步,同时也在心中松了口气,知道圣君这是被劝住了。
“好了好了,都别围在这里了。”无间朝周围吼了声,“巡视的继续,没事的人和我先去周围寻找少君的下落。”
没有听到具体内容的他们并不知道,七陌是直接进入了眼前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忘情森林。
另一边,大怒离开的七夜来到了忘情森林外部,看着里面一片浓郁的雾气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小倩中毒昏迷不醒,七陌进入森林下落不明,而他甚至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七夜从未感觉过自己如此无能。
从怀中拿出当初那个用来鉴定七陌身份的玉牌,七夜似想到了什么,眼中暗色更深,嘭——大力将拳砸到了身边的大树上。
一缕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慢慢地,直流了整条手臂,也染红了整块玉牌,七夜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过了一会儿,七夜平复了些许心情,低头一看,却发现玉牌竟仍是一片血红,没有吸收进一滴血,更没有发光。
微皱了眉头,七夜将它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会儿,片刻便确定这并不是以前阴月太后给他的那块,那玉牌伴随他十几年他是肯定可以认出的,而这块虽然和那个很相似,但瞒不过七夜的眼睛。
可是这块玉牌,对他也毫无反应……
七夜不是个迷糊的人,对于七陌的身世来历,其实他心中早就存了诸多疑问,这次的事情只不过又牵扯到了他自己而已。
他默默将疑问再一次埋入心底,同时也对阴月太后的解释产生了怀疑,他开始觉得阴月太后可能说了谎…七陌也许根本就不是七世怨侣。
收好玉牌,七夜走回营帐中,正好这时魔兵来报,玄心正宗那边来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女子,那个女子自称为红叶,并要求玄心正宗和阴月皇朝进行交涉。
“燕红叶。”七夜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燕赤霞和司马三娘的女儿,据他所知,燕红叶的法术甚至可能高于她父母,如此一来,进入森林的事似乎就有了解决方法。
金光本意是一点都不想和阴月皇朝谈判的,要是放到现代,在金光眼中阴月皇朝就是妥妥的恐怖分子,而他们是除暴安良的人民警察,怎么能和恐怖分子谈判呢?
但他意见再大也抵不过红叶的身份,玄心正宗开山祖师有训,凡修炼玄心奥妙诀者为玄心正宗第一人,任何人都得听他的命令。
任何人,包括宗主。
于是不情不愿的金光带着玄心正宗和红叶一起来到了双方扎营的中间地带,七夜带着阴月皇朝也等在了那里。
“听说红叶姑娘有要事和我们相谈,不知是什么事?”七夜开门见山。
“阴世幽泉爆发在即,不是双方闹矛盾的时候,燕赤霞和司马三娘又在森林里面生死未卜,我们应该齐心协力进入森林找出真相和应对的方法。”红叶行事向来干脆利落,此刻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