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天气已经转暖了,但海棠家里却开了暖风。
燕知把外套脱了,温度就刚好。
“怎么不舒服了?”海棠很介怀,想忍又忍不住,一眼一眼地看他。
“有点感冒,快好了。”燕知就着牧长觉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小声跟他说:“没事儿,你不用管我。”
“让他管让他管,”海棠压了压眼角,“他管着我还看他顺眼点儿。”
牧长觉把燕知的后腰用软枕垫好了,问他的意见:“我去厨房弄吃的,你俩聊会儿,行吗?”
燕知觉得没什么不行。
海棠看着他长大,对他一向好。
分开这么多年(),他见面之前以为会有点生疏?[((),但终于见到,就觉得海棠是真的没变。
“妈,那你看着他一点儿。”牧长觉把衬衫袖子挽起来,“他眼睛不舒服,要起来的话喊我过来。”
“眼睛还是不舒服啊?”海棠关切道:“去看过了吗?或者我再给找人问问?”
“就是老毛病了,因为贫血和循环问题,”燕知宽慰她,“很难彻底好,但是也不会怎么样。”
“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总是‘没事儿没事儿’的。”海棠心疼哭了,“我看网上把你说得那么好,以为你用不着我们了。”
燕知看见她哭,有点慌张地要起来,“我真没事儿。”
“你别动,”海棠坐到他身边,“等会儿那个东西看见了,又不知道怎么发疯。”
“牧长觉吗?”燕知有点惊讶,“他发疯?”
从小到大,牧长觉是他见过情绪最稳定的人。
他印象里牧长觉最着急的一次,恐怕就是第一次发现他发烧的那天半夜。
“啊……”海棠抽了一张纸巾掩饰,“反正他虽然和牧如泓不一样,但就是两种不是东西而已。懒得看见他俩,怕长结节。”
燕知听得糊涂,但是不想提牧如泓,就换了话题,“谢谢您之前送我的衣服,都很合适,我现在穿的这件就是您送的。”
“衣服?”海棠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茫然,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噢!衣服。”
她点点头,帮燕知整理了一下领口和肩线,“合适就好,合适就好。”
比起像了牧如泓的眼睛,其实牧长觉更多地遗传了海棠的鼻子嘴巴和脸型。
而且她看燕知的时候,也像牧长觉那样像是担心看一眼少一眼,忍不住要摸摸他的头发和耳朵。
等牧长觉中途从厨房出来查看,发现俩人正挤在一起,在手机上看燕知在斯大的毕业照。
海棠哭得像个泪人,“我的宝贝瘦了好多,那时候怎么能那么瘦啊。”
“谁是你的宝贝。”牧长觉把燕知的手机拿到自己手里,看了一眼就收起来。
他把燕知从海棠身边捞起来,“过来帮我放盐了。”
临走他还扭头看了看海棠,语气挺温柔的,“妈,你别吓他行吗?不然下次我不敢带他来了。”
“没事儿,这怎么是吓我。”燕知凑近了看牧长觉,“你眼睛怎么了?怎么红了?”
“刚切洋葱熏的。”牧长觉带着他往厨房走,“咱俩同款了。”
燕知到厨房一看,“哪有洋葱?”
“想起来你不吃,已经扔了。”牧长觉回答得就像是实现准备好了,异常流利。
燕知不喜欢浪费,弯着腰往垃圾桶里看,“你扔哪儿了?我没有不吃,我……”
“我也心疼。”牧长觉伸手把燕知从垃圾桶旁边扶起来。
他低着头,声音很平静,“我比他们所有人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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