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室友经常加班到后半夜才回来,最近应该是比较忙吧,没收拾。”转租人怕叮铛对乱七八糟的放置有偏见,立刻补充道,“她人很好的,说一下就行。”
叮铛点点头,表示理解。
计划是下班就搬家到新房间,两个小时收拾,然后看看那天在多巴胺拍的七零八落的碎片有没有用处。
结果就是到了半夜十二点,叮铛还在兴趣盎然地收拾自己的手办展示盒,把一个个毛绒玩偶整整齐齐排在小地毯上。
搬家纸箱堆在客厅,所以当室友开门进来的时候,因为险些被绊倒而发出短促的惊呼。
叮铛扔下手里的东西出去,对方也及时开灯。
玄关的年轻女人斜跨着一个大大的logo帆布袋,手里拿着便利店三明治,瞪大了眼睛看着从次卧跑出来的睡衣叮铛。
“叮铛姐?”
叮铛更是意外。
“童语!”
童语裹着长羽绒服和灰色的宽松运动裤,把微微发油的长发扣在针织帽下面,黑框眼镜遮住小半张脸,但仍能看到充满疲惫的眼睛。
和在多巴胺看到的美少女判若两人一般。
童语万万想不到会在全身都是破绽的情况下撞见叮铛,只感觉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越来越冗余,镜片似是某种束缚,把自己本就被几个需求鞭打的语言系统缠得剪不断理还乱。
叮铛缩在幽灵形体状态的白色鸭子毛绒睡衣里,睡衣两个空洞的煎蛋眼睛一左一右看向天花板,三根睫毛戳在蛋白边缘,黄色的鸭子宽喙张开,露出叮铛的脸。
尴尬如水中漏电的插座,把两个人恶狠狠按在致命的液体里。
叮铛感觉睡衣肩膀上的一个小洞更冷了。
虽然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总有一种不应该以彼此现在的样子相见的坚持。
叮铛的迟钝是选择性,并且有极强针对。那天在多巴胺,如果看不出童语认识皓淮,并且不单单认识皓淮的话,自己不如跟刘建国搞个配方。
“那我先不收拾了,别打扰到你休息。”
叮铛打了个哈哈,从分隔空间的小吧台上拿出一瓶酸奶:“喝酸奶吗?”
童语想了想,接过来,权当酸奶是隔绝雷电的避风港了。
叮铛不敢再乱翻纸箱子,但是搬家的进度仅有地上一块花里胡哨的地毯,于是干脆忍痛开了最高温度的空调,自己全身破绽地缩在床垫上。
翻了翻手机,发现居然没有唐易的微信。既然是摄影会长,这家伙绝对知道什么猫腻。
但三个月的房租也交了,以后不能一直这样尴尬吧。
当她郁闷万分的时候,屏幕跳出一条消息。
—上次的黑森林蛋糕素材可以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