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目光從她身上落到地上那支簽字筆,然後彎身撿起,輕放到她桌上。
目光瞥到桌角幾顆白色藥丸。
「門沒上鎖。」
大概是符姨出門忘了關。
周夢岑攏了攏披肩起身,眼底又恢復了人前那種冷傲疏離,不過臉上依舊掛起標誌性的禮貌微笑,用手背抵著下唇,低咳了兩聲。
「秦總先坐,我讓秘書過來。」
隨後走到另一扇落地窗邊,側身拿起茶几上的座機,想打個電話讓蘇琪過來泡壺茶。
蒼天為鑑,她一早上坐這裡都沒怎麼咳,只是突然見到他,情緒有些激動,才引起喉嚨干癢。
周夢岑不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態,能招架住這尊不請自來的大佛。
秦墨亦緩步走了過去,在她剛撥完號時,毫無預兆地伸出手。
骨節分明的修指按住座機的掛機鍵,他淡淡抬眸:「剛在樓下碰見蘇秘書和羅助理,說是出去接符姨。」
握著電話的手一頓,周夢岑仰頭,望向他眼眸。
兩人此刻靠得不遠,他西裝革履、身材高大傾身站在她身前,只怪今天窗簾大開,沒有阻擋住熱烈的陽光,就這樣散漫落在他身上,襯得他竟有幾分溫和斯文。
今天的他,身上沒有煙味,顯得那股烏木沉香愈加濃烈,在鼻尖竄動,輕癢難耐。
周夢岑心裡有些亂,頭也有些昏沉,說不清是因為病了,還是別的什麼,只覺得室內的熱氣好像失靈了,身上的披肩也失去了保暖功能,否則她明明裹得嚴嚴實實,渾身發燙,卻有股寒意像是從骨縫裡浸入,蔓延至全身,到顫慄的心口、發癢的喉間。
她放下電話,又情不自禁咳了一下,順手按了下茶几上面燒水壺開關,抬了抬手,指向對面的單人沙發:「請坐。」
秦墨在對面落座後,稍稍抬眼,不動聲色掠過她的臉。
大概是不準備外出,她妝容簡單,瘦弱的身子裹著一張綿軟的披肩,又因發著燒,本就白得透亮的皮膚,看起來幾無血色,有種形銷骨立的破碎感,只是那抹冷漠蔑視的眼神,增長了她凌人的氣勢,整個人看去仿佛白色淨瓶中,一枝折了綠葉的玫瑰,只豎起渾身的刺保護著最後的骨朵,讓人難以接近。
他下意識與從前那個嬌縱明艷、開朗熱情的周夢岑作對比,才發現自己對眼前的周夢岑,一無所知。
甚至陌生到難以怨恨。
「嗡嗡嗡」的輕微燒水聲響起時,周夢岑將短髮勾至耳後,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秦先生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秦先生?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