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勇不屑道:“殿下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本将给你留个全尸。”
孔希贵提着沙礼岱的级,继续抗议道:“殿下说了,‘投降不杀,重留头’,孔某举兵反正,有诛杀甲喇章京沙礼岱之功,孔某要见殿下。”
“净给自己脸上贴金……”
就在这时,朱慈烺带着侍卫走进包围圈,淡淡道:“本宫在此,有话便说吧。”
孔希贵眯着眼睛看向对方,似乎在确认,眼前是不是东宫太子本人。
忽然,他跪在地上连连叩,叫道:“殿下,罪将受吴三桂蛊惑,还以为鞑子真为扶明御寇而来,才被骗降了清。罪将也是被蒙蔽的,求殿下开恩,饶过末将死罪。末将手下还有百余死士,愿为殿下前驱,死而后已。”
“哦?竟有此事?”
朱慈烺被对方的无耻逗乐了,“这么说来,这趟来沧州追杀本宫,也是被蒙蔽的咯?”
“殿下恕罪,沙礼岱这厮传令,说殿下是假太子,罪将一时不察……”
“荒谬,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来人……”
“殿下!”
孔希贵将手中人头举过头顶,任由污血滴落在他的光头上:“殿下乃九五至尊,君无戏言。说好了投降不杀,绝不可失言啊!况且末将有诛杀贼之功,罪不当诛,末将不服。”
周围的明军战士纷纷哈哈大笑。
是,这百来号人个个都是精锐之士,身上穿着可以抵御箭矢的铁甲,围成一团就像一个铁刺猬,很不好下手。
可此时整个蓟镇营均已束手就擒,近千明军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团团围住。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这百来人淹死了。
孔希贵根本没有实力顽抗,所以他嘴上服不服,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这时,孔希贵的一个亲兵忽然丢下手里武器,跪下叫道:“殿下,小的投降。小的愿以项上人头,换孔帅一命。”
接着,百余名士兵一个接一个丢下武器跪倒,都说愿意以项上人头,换主帅一命。
孔希贵站起身环顾一圈,看到最后可依仗的武力已经丧失,无奈地深深叹息。
“别说了,兄弟们的好意,孔某心领了,”说着,他再次跪地叩,“殿下,罪将愿意伏诛。”
随着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最后余党全部擒获,朱慈烺却皱起眉头,开始认真考虑孔希贵的辩词。
尽管诛杀孔希贵不会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但是,信用是从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不应该在微末时,便染上瑕疵。
现在,营内有“顺贼”、武邑降兵、饶阳新兵、投降的蓟镇兵,还有新投靠的山东义军。算来算去,就是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官兵。
说近卫营是流寇,都丝毫不过分。
大家就靠着对太子承诺的信任,才强行粘合成一支军队。未来,还要招降更多顺贼、西贼和清贼。
为了一个人渣而破例,似乎有点不值当。
嗯,是时候定下一个招降规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