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除了主力连战连捷,偏师也常常以弱胜强,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击溃敌人阵线。
这一切,皆因这个强盗团伙极其重视军功,讲究以成败论英雄。
从皇亲贵胄到半个牛录章京,清军的各级军官都铆足了劲捞军功,赚“前程”,战斗欲望非常强烈,充满了冒险精神。
有了田唯嘉提供准确情报,驻扎祁州城的半个牛录未必不会出击。
祁州到饶阳一马平川,骑兵推进的度很快,他们什么时候在眼前出现,朱慈烺都不感到奇怪。
“这个孙二弟,不是说好了天明之前赶回来,怎地还没到?”
朱慈烺喃喃自语了一句,暗暗下定决心,最多再等半个时辰。
不能再拖下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无论孙二弟能否赶回来提供准确情报,都必须马上出。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出现一个黑点,扬起了大量尘沙。那是一匹快马,正向西城门疾驰而来。
“殿下……那是俺们的哨探,”孔愣子视力非常好,率先叫了起来。
朱慈烺连忙迈步向前,朝那个方向细看,方以智也拄着拐杖上前瞭望。只见那哨探纵马狂奔,一点也不体恤马力,应该有重要军情汇报。
等到黑点越来越大,骑士手上的信号旗清晰可见时,朱慈烺的脸色沉了下来。
因为,那哨探摇晃的信号只有一个意思——敌袭!
哨探赶得那么着急,证明来者不弱,不是城内守兵能轻松战胜的。
方以智脸色铁青,叹道:“殿下猜得不错,贼人果然来了。”
“嗯,该来的终是躲不过,”朱慈烺轻声叹息,又向左右传令,“让队总以上军官,放下手里的活,立即上城楼军议。”
“是,殿下!”
传令兵领命匆匆离去,不久,赵大勇、毕长喜、陈富贵等军官相继赶到城楼,与此同时,哨探也气喘吁吁地报上了敌情。
小半个时辰前,一支清军骑兵队抵达滹沱河西渡口,此时,正在准备渡河的船只。
哨探心有余悸道:“殿下,他们的箭术是真好啊!小的伏在河边正数着他们的人数,没曾想,鞑子的小舟才到河心,便一箭向小的射来,差点被射中了。”
朱慈烺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匹马?”
“大概一百五六十人,马匹乌泱泱一片,数都数不清。大约是一人双马。”
众人听到这里,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要知道,滹沱河不是一条小河,在饶阳西渡口处,大约有三四百米宽。鞑子的小船才到河心,就能放箭伤人,非得用十二力的强弓不可。
几个军官之中,陈富贵的臂力最强,箭术最好,也不过能勉强拉开十力弓罢了。
在颠簸的小船上放箭还有准头,那必是满洲真鞑无疑了。
而一人双马的配置,机动能力比一人单马高了数倍不止。
就算大家伙马上撤退,靠一双腿,无论如何也逃不过骑兵的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