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沈子格自嘲的摇摇头,“我爸爸有一个司机,给他当了五年的司机,但是,我爸爸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五年了,一句话都没说过。”
江跃不解,“为什么?”
沈子格失落的抿抿嘴,“我爸爸每天把‘为人民服务’挂在嘴边,其实都是假的,他很虚伪,他五年来,没有跟司机说过一句话,甚至……有一次,司机去我家喝了杯水,司机走后,我爸爸就把杯子给扔进了垃圾桶。”
江跃不吭声。
“我爸爸有一次去工地视察,和那里的工人握手,谈笑风生,聊了很多,他回家后,洗了很久的手。”
江跃心情也莫名有些压抑和愤怒,这叫什么?
肮脏的老鼠站在了大厦顶端,却嘲笑、嫌弃着脚下的一砖一瓦?
江跃知道有些话是要杀头的,便笑笑,安慰道:“其实你别想那么多,比起以前那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现在已经很好了。对了,你渴了吗?那边有一家蜜雪冰城,我去给你买瓶喝的?”
沈子格愣了一下,抿抿嘴,“我没喝过那个,好喝吗?”
她当然不是喝不起,而是家里不让,也没有机会。
“好不好喝也得喝了才知道啊。”
沈子格摇摇头,“不了,那我还是不喝了,我爸爸不让。”
江跃摆摆手,“你就在这站着,我去给你买,笑话,他不让你就不喝了?”
不等她拒绝,江跃便大步走去给她买。
沈子格只好傻傻的站在原地等他。
江跃买了两杯‘棒打鲜橙’,走过来递给沈子格一杯,“诺,拿着。”
“这,不了不了。”沈子格忙推让,她没什么胃口。
“拿着嘛。”
下一秒,沈子格没拿稳,饮料撒了。
黄澄澄的汁水溅在江跃的裤腿和鞋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沈子格忙弯腰查看,手忙脚乱的拿出纸巾。
江跃没有生气,而是笑着把她扶起来:“这下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了,我的这一杯给你尝尝吧?”
沈子格呆呆的看着江跃,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
天渐渐暗了下来。
二人走在街道上,聊了很多社会矛盾的问题。
不知不觉,来到了江城体育场,里面似乎很热闹。
江跃驻足,“你看过足球比赛没?”
沈子格摇摇头。
江跃:“走,带你进去看看。”
“这……还是算了吧。”
江跃直接上手牵着她的手,“走嘛,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看看这群酒囊饭袋踢的什么玩意儿。”
沈子格见江跃不由分说抓着自己的手,有些脸色不自然,但也没挣脱。
江城这边宣传不到位,中甲联赛几乎没什么观众,江跃买了票,便和沈子格进了体育场的席位。
冷冷清清,三三两两的观众。
此时,正在举行踢球前的升旗仪式,双方队伍齐刷刷站成两排,声情并茂的奏唱国歌。
赵大强这个担架员,也在其中。
江跃对沈子格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足球嘛?”
沈子格摇摇头。
江跃咧嘴一笑,“其实足球的黑幕很多,比如这一场比赛,其实网络上有不少赌外围的,这一场能踢多少分,其实早就内定好了的。”
为什么江跃这么有把握呢?因为江卫国就曾操控过比赛分数。
“啊?”沈子格震惊。
江跃轻哼:“比这个黑的多了去呢,前几年,国家队的主教练被查了,涉嫌贪污受贿,涉案金额过1亿多。”
沈子格义愤填膺,“这还有王法吗?”
江跃轻声道:“傻姑娘,制定规则的往往最不守规矩,自古以来,规矩都是弱者的脚链、强者的工具。”
沈子格不吭声。
比赛匆匆结束。
江跃见天色有些晚了,便打算送沈子格回去,今天聊得不错。
二人刚出体育馆,江跃看到对面在卖水果,便道:“饿了没?女孩子晚上还是不要吃夜宵,吃点水果?”